魏晨的思路逐漸清醒,開始有條不紊地吩咐下麵人做事兒。
“童子再去取些碳火,搬幾扇屏風,生火燒熱水,拿乾淨衣裳,就拿陛下的。還有燭火,光線要好。”
“史太醫,準備拔劍的工具——烈酒祛穢。”
“崔太醫,金瘡藥,麻沸散……”
“李太醫,去熬補血養氣的藥,薑相的量。”
“錢太醫,疏通經絡的藥,玄弈的量。”
……
望著手裡滿當當的一盅血,魏晨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的,竟有些餓,但還是很快調整好狀態,又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眼祝暮澤。
把蘇憶桃還在流血的手臂塞給旁邊閒的沒事乾的祝暮澤,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楚,玄台,銀針!”
被念到名兒的兩人愣了愣,反應過來,飛快取出自己的銀針,全部遞給魏晨。
魏晨把盛滿鮮血的茶盅和綠雲長簪一並放在桌上,左手接阿楚的銀針,右手接玄台的,兩手握住,將針尖放進血液裡浸了三息,此間再次發出一係列命令:
“阿楚,配合玄台,施展魂穀十三針。你針法好,心彆亂,手彆抖,就一定能成。你可是師父的兒子!”
段楚聞言錯愕地抬起頭,滿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大師姐,結結巴巴地說:“師姐……不是,我不行的!”
“慌什麼,死了殿下背鍋,況且有莫——丹藥吊命,死不了。”
“我……”
“好了——玄台,我教你落針,什麼都不用想,按我說得來就行。”
玄台的表情和段楚差不多,差點驚掉下巴,“我?!!”
“啊?”
“什麼針法?我不精通針灸一道啊!你讓我下毒解毒還成……”
更何況,這關係到玄弈的命!
“簡單,沒有名字。”魏晨沒說實話,這針法是她自創的,糅合三家之長,不是最厲害的,但一定是最適合玄弈此時身體狀況的。
玄台一臉狐疑,看看蘇憶桃,然後又想起來她看不見。
她還是個孩子啊,怎麼就被迫承擔起如此大任?
“聽她的。”
說話的是蘇憶桃,隻不過她的聲音比剛才還要沙啞。
“啊?……是,主子。”
事到如今,就算玄台想拒絕也拒絕不了,畢竟是自家主子的命令,違抗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主子一句“聽她的”,玄台內心的彷徨恐懼就消失了個七七八八。
不愧是主子,就算隻有一句話,也讓人覺得心裡安穩。
靠譜!
阿楚的一句話卻將局勢的惡劣暴露得徹徹底底,“你要一心兩用?”
“不!”
阿楚等人的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就被魏晨的後半句話驚出一身冷汗。
“可能是一心三用。”
阿楚:“???”
這才幾日不見,師姐你背著我做了什麼?
玄台:“???”
薑渺:“???”
眾人:“???”
看了眼藥童們抬進來的炭盆,魏晨深呼一口濁氣,把銀針抽出來還給兩人。
“一個認識藥材的影衛,去拿年份久的藥材,白術、黨參、茯苓、當歸……藥材分開裝,每樣三四錢就行,戥秤也帶過來!”
“是!”
“再隨便去一個,最好是看過話本的,沒有也行,去找丹爐,或者小一點的青銅鼎,蓋子帶上。實在找不到像樣的,就多拿幾個,回來我挑。”
“是!”
“還有,找純金,打五片薄若蟬翼的金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