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敖廣隻能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冷哼,雙目赤紅地瞪了敖平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他猛地一甩衣袖,帶起一陣勁風,憤憤然轉身離去,背影中充滿了不甘與屈辱。
而敖平,則饒有興致地看著哥哥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小人得誌的神情在他臉上展露無遺。
隨即,他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了眼前這位一直沉默不語、仿佛置身事外的老者——龍戰天身上。
他的眼神變得玩味而警惕,像是在評估一件價值連城卻又暗藏殺機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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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清楚,剛才那場戲,自己演得再好,也瞞不過眼前這隻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狐狸。
龍戰天從頭到尾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敖平微微一笑,笑容裡帶著幾分試探,幾分恭敬,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威脅,對著龍戰天,緩緩開口:“龍老前輩,剛才……讓您見笑了。”
看敖平那不屑的眼神,龍戰天內心是極其不悅,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龍戰天在朝堂與江湖間沉浮數十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各種各樣的眼神。
有敬畏,有諂媚,有貪婪,有殺意。
但敖平此刻的眼神,卻是一種讓他尤為不快的混合體——那是初生牛犢的傲慢,與小人得誌的輕蔑,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刺眼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挑釁。
這小子,龍戰天心中暗自冷哼,以為自己演了一出好戲,扳倒了兄長,得了都統的青睞,便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他以為這世上的權謀,就是踩著彆人的屍骨往上爬那麼簡單?
他以為我龍戰天會像他那個頭腦簡單的哥哥一樣,被幾句激將、一通表演就亂了方寸?
可笑,實在可笑!
龍戰天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看透了敖平的野心,那是一種比敖廣的烈性更可怕的東西。
敖廣的野心寫在臉上,是明火執仗的搶劫,尚有跡可循;而敖平的野心,則藏在草叢裡,是悄無聲息的毒蛇,你不知道他何時會亮出獠牙,又會咬向誰。
今天他能為了上位而算計親兄,明天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而反咬都統敖烈一口。
這種人是把雙刃劍,用好了能披荊斬棘,用不好,則會傷及自身。
然而,這些翻湧的思緒,在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他依舊是那副和藹可親、人畜無害的模樣,甚至嘴角還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慈祥的微笑。
那雙閱儘滄桑的眼眸裡,非但沒有不悅,反而透出幾分讚許與欣慰,仿佛在看一個前途無量的後輩。
他緩緩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須,用一種溫和而中聽的語調,緩緩開口道:“敖家小友,言重了,老夫何來‘見笑’一說?”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如春風拂麵,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
“令兄性情耿直,是沙場上的猛將,而你心思縝密,懂得審時度勢,是為將者的另一番氣象,你們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一剛一柔,正是我軍中難得的棟梁之材,都統大人慧眼識珠,老夫看了,亦是心中欣慰。”
龍戰天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表麵上,他是在誇獎敖家兄弟,稱讚敖烈知人善任,將一場暗流湧動的內部衝突,輕描淡寫地化解為“兄弟互補,各有千秋”的佳話。
但話裡話外,卻藏著更深的意思。
他點出敖廣是“猛將”,是“剛”,肯定了他的價值,暗示自己並非完全偏向敖平;他誇敖平“心思縝密”、“審時度勢”,是“柔”,這既是誇讚,也是一種提醒和警告——你的那些小動作,我老人家看得一清二楚。
最後,他將這一切都歸功於“都統大人慧眼識珠”,既捧了敖烈,也表明了自己站在更高層麵、著眼於大局的立場。
說完,龍戰天笑眯眯地看著敖平,那笑容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溫和地映照著敖平那張自以為得計的臉,也無聲地吞噬著他所有的不屑與野心。
他倒要看看,這條剛剛學會吐信的小毒蛇,接下來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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