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臟了!”
“我臟了!”
恒河邊上,
何博“分封”在這邊的水伯,那隻來自中原三晉之地的大王八正悲傷的抱住自己,不斷的喃喃自語。
“為什麼我才翻過德寧嶺,就要目睹這樣的慘劇?”
信度河和恒河這兩大水係,
在水流河道之上,是沒有交彙的。
如果想要從信度河潤到恒河之中的話,便需要翻過後世的德裡嶺,也就是如今夏國的德寧嶺——
這座山嶺的名字,源於當年夏文王平定四方動亂時,偶爾路過附近,遙望其山翠綠,靈動可愛,雖不如興山高聳,卻也不失宜人舒心之景。
於是夏文王大手一揮,將其山號為“德寧”,並在附近修建了德寧城,以為國家西京。
當然,
就眼下的局勢來說,
西夏已然不複存在,
即便在漢家天兵的幫助下逐漸收複故土,被月氏人糟蹋過的德寧城也要不得了。
他們注定需要一座“新德寧”。
但這跟何博可沒什麼關係。
他隻關注德寧嶺這座兩大水係的分水嶺。
當初,
何博考慮到兩河水係分隔嚴重,僅有德寧嶺這座小山可以連通,便生出了再於恒河處投放一分身的想法。
可大王八卻一揮爪子,昂著脖子說:
“小小的又怎樣!”
“小小的也很可愛啊!”
“恒河的事你彆管了,我自會出手!”
“彆給我整個競爭對手出來啊!”
於是,
何博就放手了,
隻讓王八水伯自己努力奮鬥。
而當這王八拚了老命的逆著水流,扒拉著自己肥短的爪子,辛苦爬上德寧嶺,翻過山頭潤到恒河之中時,
卻見到了東夏規模宏大、前所未有的放生現場。
雖然恒河此時還未落入他手中,
可就像負責珠江那片的“安南大都督”一樣,
他也早已將恒河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畢竟本體喜歡摸魚,
他們這些分身就必須加把勁嘛!
可現在!
“怎麼誰來了這邊,都喜歡往恒河裡扔臟東西?!”
“這可以積攢功德嗎?”
這般動靜,都讓遠在中原,正忙著對長江上下其手,感受其潤澤的黃河河伯感到了驚詫。
他特意跑到長安,尋找那位壽命悠長,至今仍沒有咽氣的大德高僧詢問。
對方雙手合十,閉合著雙目問他,“請問是什麼樣的放生呢?”
何博很誠懇的告訴他,“是人山人海一樣的大放生。”
“是放生水中原有的生命嗎?”
“他們的祖先在很久以前,的確生活在水中,想來水性還是足夠的。”
“是放生樂意如此的生命嗎?”
何博便想起先前那幕府大將軍的幕僚在街上同世家子弟起了衝突的事情——
前者曾氣的叉腰責問:“國家大政掌握在將軍手中,世家雖稱清貴,可對國家有什麼利益呢!”
“你們卻還是端著如此架子,對幕府不恭敬,這合理嗎?”
後者昂著脖子,高傲的回道,“這恒合理!”
恒者,
固然也,長久也。
世家與皇帝共天下,享受萬民的供養,這本就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於是,
何博同樣合手回道,“他們是自願去水裡的。”
“那沒有問題了。”
“這的確是一件可以積攢功德的好事!”
大師聽了何博坦蕩的言語,便溫和的回道。
何博因此瞬移到大王八的身邊,安慰他道,“你不要太傷心!”
“我谘詢過佛門大師了,他說這是一件好事。”
對方靜靜的看著他,“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信啊!”
何博當即回答了他的問題,目光清澈且堅定。
“西門豹現在不就是天天享受著放生的福報嗎?”
對方隨即沉默了下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但大河岸邊,那被邀請過來,進行參觀的羅馬使者卻忍不住的哆嗦,並且不斷的發出低聲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