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裡的火焰,溫暖的光輝,驅散了長久盤踞在兩人之間的陰霾,也映亮了周圍每一張寫著關切的臉龐。
這一天,許多事情迎刃而解了。
夜裡,賀祁趴在陽台的欄杆處,把玩著一枚打火機。
正擦著剛洗完的濕發的鄒隙想問他是不是抽煙,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問,他記得部隊是不讓抽煙的吧?
主要現在的氣氛不像白天,直接詢問沒有沈惜夭熱場。
倒是剛和薑眠道彆回到房間的溫矜懷毫無顧忌的張口就問:“戒了?”
賀祁輕笑了一聲,抬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打火機。
“想什麼呢?早就戒了,這是當年閆明送我的打火機而已,裡麵是空的,我常常帶在身邊,以前看見是想起閆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的總是昭昭。”
人就是這樣,會隨著時間改變,但真正不變的永遠是真實的自己。
一個人心裡藏著的是什麼,不管過多久,它終將浮現。
“早些休息吧。”溫矜懷不再多言。
賀祁點點頭,望著一望無際的夜空,終於看見了多年不見的星星。
隔天一早的清晨,和前幾日沒什麼不同。
陽光依舊準時造訪露台,鋪開一張溫柔的金色桌布。
空氣裡浸潤著初秋特有的清爽涼意,帶著花園儘頭幾株晚開玫瑰的甜香。
溫矜懷慢條斯理地用精致的銀質刀叉,將一塊煎得恰到好處、蛋白嫩滑、蛋黃溏心的太陽蛋分成整齊的小塊。
動作從容優雅,仿佛不是在進行早餐。
然而,旁邊伸過一隻明顯不屬於他自己的手。
纖白小巧,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嫻熟又極其自然地從他的碟子邊緣,拿走了一條酥脆油亮的培根。
全程溫矜懷那雙專注於切割蛋白的深眸裡連絲毫漣漪都未泛起,反而有著濃到膩人的愛意。
她真可愛。
如果可以聽見心聲,這便是溫矜懷的真心話了。
反倒是偷食成功的薑眠,一邊鼓著腮幫子咀嚼那份額外獲得的美味,一邊帶著點小小的得意朝溫矜懷瞟了一眼,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嘟囔。
“你盤子裡的培根,好像總比我盤子裡的好吃一些。”
溫矜懷不語,摸摸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汁水。
一旁的沈惜夭手裡托著咖啡杯,羨慕的感歎了一聲,把視線從薑眠身上挪開,極其精準地投向那個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摸到她身旁椅子背後的家夥。
“鄒隙,我也要那麼溫柔的!”沈惜夭撇著嘴,故作可憐的樣子叫鄒隙看了挪不開眼,哪怕是裝的,“我也要,你聽到了嗎?”
“額…”
正要神不知鬼不覺把她手邊那盤紫紅發亮無籽提子整盤順走的鄒隙,那隻懸在半空的手瞬間僵住。
他眨了眨眼,臉上立刻堆起一個可以稱得上傻白甜的露齒笑容,那口閃亮的白牙幾乎能晃花人的眼。
“好,特彆好,我馬上就學!”
他訕訕地收回爪子,笑得格外討好,像隻小狗似的忠誠的蹲在她的麵前。
“那我的夭夭小朋友,你想吃什麼,我端給你?”
沈惜夭轉轉眼珠,剛要開口,忽然瞥見陽台角落那幾盆長勢正好的紫色植物被風刮得搖搖晃晃。
“呀,忘記把實驗品收回來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哪怕鄒隙遞過來了一口甜糕,她也蹭的一下站起來往陽台衝過去,格外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