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的會議室。
陽光透過玻璃,在光潔的會議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顏如玉坐在長桌一側,麵前攤開著薑眠助理提前發送過來的合作草案。
她看得極其仔細,逐字逐句,指尖偶爾劃過紙頁,眉心微蹙,時而陷入沉思。
薑眠坐在主位,並不打擾,隻是安靜地喝著咖啡,偶爾用手機處理幾條信息,氣定神閒的看著她。
這份草案條款之優厚,遠超顏如玉的預期。
甚至有些不合理。
溫氏注資比例高,卻隻要求占股百分之四十九,控股權和品牌運營主導權明確交給了顏家。
資源傾斜,渠道支持寫得清清楚楚,風險承擔也更多地向溫氏傾斜。
這不像是一份商業合作提案,更像是一份精心設計的饋贈?
終於,顏如玉合上了文件夾,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向薑眠。
“溫太太…”她開口,聲音保持著冷靜,“這份草案,條件好得令人難以置信,我不認為如今的顏家值這個價碼,或者說,顏家帶來的利潤恐怕還沒有這份報酬來的多。”
她頓了頓,直視著薑眠的眼睛,問出了心底最深的疑慮。
“是因為江之牧嗎?是他請求您這樣做的嗎?”
會議室裡安靜了一瞬,隻有中央空調細微的出風聲。
薑眠放下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桌上。
她的姿態十分坦誠。
“顏小姐,草案的條件,是基於我對顏家品牌潛在價值的評估,以及溫氏拓展此板塊所需的誠意。”
“而且我相信顏小姐的能力,也認可顏家工藝的獨特性,這是一項長期投資,我認為值得。”
她承認了一部分,但將核心動機歸結於商業邏輯,維護了顏如玉的自尊。
顏如玉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繼續等待下文。
她心知肚明,根本沒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份饋贈。
薑眠迎著她的目光,繼續道:“不瞞你說吧,之牧確實找過我。”
顏如玉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交疊的手無意識地收緊了。
“他很擔心你。”薑眠的語氣放緩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那天你在江家被為難的時候,不是他不來見你,而是因為他被困住了,被江家困出了,困住他的不是某一扇木門,而是…家人,這一段時間江之牧心急如焚焦躁難安,他現在的狀況雖然比你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你應該能猜到,他為什麼身不由己。”
“他…”顏如玉的聲音乾澀,“他現在怎麼樣了?”
“也不好。”薑眠回答得直接,“被困在家裡寸步難行,但他想的念的,全是你過得好不好,委不委屈。”
顏如玉猛地彆開臉,看向窗外明晃晃的天空,臉頰的皮肉崩得緊緊的,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