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眼神陡然之間變得陰惻惻的,“不過話說回來,今天最好誰也彆和咱們搶野豬。”
可他心裡是想著,最好是能碰見上次那個臭小子。
想他們哥兩,追瘋子打傻子,還扒老太太褲衩子,十裡八村的名聲屬於爛的透透的那種。
黑紅也是紅,誰碰上他們哥兩不是繞道走,趙鳴那仨可是頭回和他們對著乾的人,哥兩心裡麵這口氣能順得下去?
這碰不著還好,真要碰見了,鐵定是絕對不能放過那三個孫子。
他倆蹲在一片半人高的灌木叢後頭,跟前擺著個瓦片(還是從老王頭家的房頂順的),裡頭盛著點老王頭家灶上燉熟的玉米麵糊。
他們總覺得野豬聞著香味能自個兒鑽過來。
那本來是他們兄弟的口糧,為了打野豬也是拚了!
接下來兩兄弟就蹲在原地等。
半晌後,鬆樹林深處傳來哢嚓一聲脆響,兩兄弟頓時明白過來,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拱樹根。
“噓!”
他猛地按住林應生的嘴,倆兄弟跟倆蛤蟆似的死死貼在石頭堆後頭。
敵動我不動。
等一會動靜平息了,兩兄弟互相使了個眼神,相繼從石頭後麵探出腦袋去。
那是半點大氣都不敢喘,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
隻見三頭膘肥體壯的野豬從樹後探出頭來,領頭的大公豬估摸著半人高,倆獠牙往外撇著,正低頭用鼻子拱著地,哼哼唧唧地往瓦片這邊挪。
後頭跟著兩頭小些的母野豬,肚子圓滾滾的,看似好像肚子裡麵揣了崽一樣。
兩兄弟看的那叫一個激動,媳婦,那都是能換媳婦的票子啊!
“來了來了!”
林應生手忙腳亂就想端槍,旁邊被林應利一把給按住。
“急個毛!就不能等它再近?”
林應利壓低聲音,眼睛死死盯著那頭大公豬,手指按在扳機沒敢動,生怕是擦槍走火。
額頭上的汗緊張的不停往下淌。
媽的,真的緊張。
大公豬離瓦罐隻剩兩步遠,那肥碩的鼻頭拱了拱,興許是聞到了玉米麵糊的香味,抬起豬頭往灌木叢這邊瞥了一眼。
也就是這個動作,林應利喊了一聲,猛地扣動扳機。
“愣著乾鳥啊,開槍!!”
“砰——!”
槍聲在林子裡炸響,驚得樹上的鳥雀撲棱棱飛了一片。
本以為中了,可是定睛一看,麻蛋!
這槍打偏了,子彈擦著大公豬的耳朵飛過去,登時打到了旁邊的樹乾上。
“砰——
木頭碎屑飛濺。
大公豬被這突如其來的槍響嚇了一跳,抬頭來似乎意識到什麼,隨即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扭頭肥碩的大腚就往林子裡狂奔。
這樣子擺明是被子彈給嚇到了!
後頭的兩頭母野豬也跟著炸了毛,卯足了勁的往前竄,那架勢跟著了魔似的。
“媽的!打偏了!”
林應利氣得直罵娘,眼看媳婦跑了,呸,眼看野豬跑了,拎著槍就想追,卻被林應生拽住了。
“哥!你看!”林應生指著遠處,聲音都發顫了。
隻見剛才那三頭野豬撒丫子跑出去沒多遠,不遠處又冒出了好幾頭野豬,就這樣七八頭野豬湊在一塊兒往林子深處不停地狂奔,那轟隆隆的腳步聲就跟天上的雷雲似的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