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雕花木門在沉悶的撞擊聲中轟然洞開,震得牆麵的水晶吊燈瘋狂搖晃。
林平之根本來不及反應,後腦勺便重重撞上門框的銅製合頁,仿佛有把生鏽的鈍刀突然劈進顱骨!
他眼前瞬間炸開刺目的白光,膝蓋不受控地發軟,整個人順著牆麵滑坐下去!
一瞬間,包廂陷入了安靜。
陸遠舟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劣質煙草的味道,李平生嗬嗬笑道:“你們兩個大男人,聯手欺負一個弱女子,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鐘燕玲愣住,忽然心裡狂喜!
李平生來了!
李平生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鐘燕玲也顧不上許多:“李區長,救救我,救救我!”
李平生點頭笑笑,擋在鐘燕玲身前。
他剛才去買了銀針,回手,插在了鐘燕玲的小腹上。
雖然不能徹底解毒,但好歹能控製毒素的流動。
“李區長?誰讓你進來的!”
陸遠舟咬牙怒吼:“你一個小小的區長,也敢打擾林副縣長的好事,你憑什麼?還不給林副縣長道歉!”
李平生看著林平之,林平之也看著他。
忽然,李平生笑道:“林平之,我以前擔任副縣長的時候,怎麼不知道你是這種人?你對得起黨的培養嗎?”
“是!”
林平之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隨後感覺到不對啊!
“李區長,好像,好像你現在已經不是副縣長了吧?”
“你有什麼權利對我這麼說話?”
林平之指著鐘燕玲:“我是單身,喜歡鐘女士,這才酒後對她做出了沒有規矩的行為,這有什麼問題?”
李平生真的是笑出了聲音:“有什麼問題難道你不清楚?”
“我怎麼清楚?”
“那行,把那個酒瓶子給我,我去醫院提取證據。”
順著李平生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酒瓶子,兩個人頓時老實了,驚疑不定的看著李平生。
這孫子,知道了他們在酒水當中做了手腳?
“酒,酒……我知道了!”
鐘燕玲腦袋轟的一聲,大聲說道:“該死的,陸遠舟,你,你居然給我下藥?”
陸遠舟咬牙,林副縣長好奇的說道:“下藥?怎麼回事?陸遠舟,你想腐化我,所以才給你嫂子下藥?”
尼瑪!
陸遠舟都他媽的想將林平之一通毒打!
下藥之前明明跟你說了,你他媽的裝作不知道,把問題都丟給我?
李平生豎起大拇指。
拿出證據也沒什麼卵用,證據裡說的清楚,林平之不讓陸遠舟下藥,但陸遠舟一意孤行,判不了林平之。
“李副縣長,哦,不是,你看看我,總記得您是副縣長。”
林平之搖頭說道:“李區長,我今天喝酒是真的喝多了,你讓我離開,有什麼事等我酒醒了再說。”
李平生搖頭,沒有讓開。
他回頭問鐘燕玲:“鐘秘書,你看呢?”
李平生沒有把話說完,無論鐘燕玲怎麼決定,他都支持。
到時候真相大白,陸遠舟肯定要進去,林平之至少也得弄個記過處分,如果肯追究,那他就要進去了。
鐘燕玲深吸口氣,剛要說話。
彭!
陸遠舟膝蓋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鐘燕玲不解的看著陸遠舟,他仰起的臉上還沾著酒氣未散的紅暈,此刻卻慘白如紙,額角青筋隨著急促的喘息突突跳動,像條被困住的困獸。
“嫂子,你原諒我吧,我是禽獸,我不對!”
他突然扯鬆領帶,脖頸暴起的血管在昏暗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我實在是太愛你了,這才出此下策!”
“可是,我也沒辦法啊!我愛你,超越我的生命!我他媽根本不配叫你一聲嫂子!”
“啪!”
陸遠舟喉結劇烈滾動,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驚得窗外的野貓“嗷嗚”一叫,他卻像沒聽見似的,又接連打了好幾個,臉頰瞬間腫得老高。
“我對不起哥,他走前托我照顧你,我卻讓你受這麼大委屈!”
“我的錯,你報警吧,把我住抓起來!”
“嗚嗚嗚!”
陸遠舟哭了,撕心裂肺。
鐘燕玲攥著的手關節發白,指縫間滲出細細的血痕。
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弟弟,此刻頭發淩亂,西裝皺得不成樣子,眼底滿是血絲。
心不由得就想起了丈夫,想起了他說照顧弟弟的遺言。
良久,鐘燕玲終於是微微歎息。
“陸遠舟,我可以放過你這次,但這是最後一次。”
鐘燕玲搖頭說道:“從今天開始,我跟你們陸家就再無任何關係,你也不要再來纏著我……李區長,麻煩您,帶我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