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帶著田博文來到區政府,鐘燕玲自然是很開心。
但畢竟是官場,而且左右都是彆人的眼線,鐘燕玲跟田博文也沒有多說。
但是,鐘燕玲不多說,不代表其他的人不多說。
“我的天啊,這不是小田嗎?”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在殯儀館搬屍體嗎?”
“小田,再次見到你,我實在太意外了!”
不少人還都是老田的同事,跟他打著招呼。
老田因為沒有得到李平生的首肯,也不敢亂說,跟著李平生來到辦公室。
李平生看出了老田的緊張與激動,隻是笑笑:“老田,沒什麼不能見人的,跟同事們說說話有利於身體健康。”
田博文轉身關閉房門,走到李平生跟前。
李平生有些意外,這是乾什麼?
老田嘴唇乾裂,咬牙說道:“李區長,我知道您把我從殯儀館帶出來,主要是沒有自己的人,想看看我是否可堪重用。”
“我有相當的把握,您用了我,就不會將我放棄。”
“所以,我把我最大的秘密泄露給你。”
李平生笑了笑:“最大的秘密?什麼?”
田博文深吸口氣,對他來說,這何嘗不是一次賭博?
賭贏了,那以後自己在官場就算暢通了,如果輸了……輸了就輸了吧,自己大不了就不做官了。
“孫瀚海表麵上是公安局長,位高權重,但十幾年以前,這個人的手很黑。”
李平生搖頭:“還在怪孫瀚海把你弄去殯儀館的事情?”
“那我弄去殯儀館的不是孫瀚海,他想我死!”
田博文低聲說道:“當年塔子礦山發生坍塌,死亡11人,孫瀚海那狗東西為了自己的政績不然上報,當年把我堵在值班室整整十二個小時!”
“我攥著電話要往省裡打,他帶著四個打手衝進來,把電話線生生扯斷!”
從自己的包裡鬨出報紙,紙張邊緣卷曲,墨跡暈染,顯然經曆了漫長歲月的侵蝕。
他顫抖著手指翻開,露出夾在其中的照片:瓦礫堆裡伸出的半截手臂,沾滿灰塵的校服衣角,還有角落裡蜷縮的兒童涼鞋,每一張照片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紮進他的心臟。
“李區長,您看看,這是後來記者過來,我留下的報紙,從這裡你就能看到當年的場景是多麼慘烈。”
他扯開衣領,鎖骨處猙獰的疤痕赫然可見:“這道疤就是他們用煙頭燙的,讓我閉嘴!”
“他反其道而行,爆出110人是想著買通媒體,媒體過來一看隻有十幾人,就把他當成尋常的時間,但實際上……死亡的人數,遠超300人!”
“李區長,這是不是人間慘劇?”
李平生臉色稍稍變色,但隨即恢複了正常。
誠然,如果田博文的舉報都是真的,孫瀚海簡直該死,不配為人。
但,凡事都要講證據。
“老田,你的心思我可以理解,嗬嗬,有什麼能夠佐證?”
聽到這話,老田崩潰了:“李區長,如果您是十年前問我,我可以拿出證據,但已經十年了,十年!證據……丟了!”
“怎麼可能?”李平生嗬嗬笑道,“這是你為自己正名的東西。”
“是真的。”
老田咬牙說道:“我當年掌握的證據是死亡遺孀的哭訴,她的供詞中說了孫瀚海,那時候我也年輕,就告訴她舉報。”
“可是沒想到,她的上級領導就是沈修強!”
“沈修強拿到證據後,讓遺孀回來等結果,這一等就是三年。”
“其實,早在第二年的時候我就知道,孫瀚海跟沈修強沆瀣一氣,都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