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君眼裡露出不舍,陳麗芳也沒有辦法:“妹妹,你先好好做事,畢竟李組長來一個蓮花鎮,就搞定了白灰的事情,這不是給了你們家機會?”
“至於李組長,總會有再見的一天的。”
陳曉君點點頭,現在還能怎麼想?
隻能這樣。
等我忙完,一定去找李組長。
李平生要去的下一個鎮,名叫富貴鎮。
相比於蓮花鎮,這個鎮受災就很嚴重了,那些本該承載車流的黑色路麵,此刻像被巨獸撕開的皮肉,露出底下翻湧的泥漿。
車輪碾過漂浮的枯枝,發出細碎的哢嚓聲,在寂靜的雨夜裡格外刺耳。
遠處的富貴鎮蜷縮在黑暗中,隻剩幾盞應急燈在高處明明滅滅,像極了垂死之人微弱的呼吸。
被洪水浸泡的房屋半掩在渾濁的積水中,牆麵剝落的石灰混著泥漿,在雨簾裡暈染成一張張扭曲的麵孔。
河道決堤處仍傳來轟鳴,裹挾著木頭撞擊橋墩的悶響,如同大地在痛苦**。
看到這個場麵,李平生的心就是一沉。
受災的百姓太苦了。
“李組長,因為富貴鎮有些垃圾中心,附近很多垃圾都在這裡清除,我就讓人先來清理垃圾,便於我們後續開工。”
沈澄川深吸口氣:“您看,我們是在往裡麵走,到達鎮政府,還是先去工地上看看,檢查我的人工作進度?”
“去工地。”
這種選擇對李平生來說幾乎就不是選擇,他點頭說道。
“好的!”
沈澄川也是這個意思,帶著李平生走了大概一個小時。
忽然,一股惡臭撲鼻。
李平生抬頭看去,塑料袋像腫脹的水母癱在路麵,腐爛的西瓜皮滲出暗紅汁液,與衝毀的道路一起形成肮臟的沼澤。
螞蟻軍團正沿著瓶身攀援,搬運著麵包屑下蠕動的白色幼蟲。
風掠過垃圾堆時,塑料袋嘩啦啦作響,有一些工人正戴著口罩,努力的清除著垃圾。
環境十分惡劣。
“你們胡大山,胡經理呢?讓他過來見我。”
周圍的惡臭聞一口就想吐,但李平生沒有戴口罩,沈澄川也隻能忍著。
不多時,那頭跑來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著破破爛爛,在這種地方也穿不出乾淨衣服,他就是胡大山,隻不過此時一條手臂用繃帶吊著。
“沈總,您好。”
胡大山過來,趕緊衝著沈澄川點頭。
沈澄川給他介紹:“大山,這位就是李平生李組長……咦?你的手怎麼了?”
“啊,沈總,沒關係,沒關係,就是……清理垃圾的時候不小心劃傷,沒事,沒事的。”
胡大山搖搖頭,李平生忽然笑了。
“大師兄,你怎麼看。”
施逆漠然:“他說謊。”
“哦?詳細說說。”
施逆神色漠然:“他的傷在左側手臂外側,現在還在出血,這是典型的被動防禦。”
“打掃衛生固然也會摔傷,但常見的多是‘片狀擦挫傷’。”
“最最直接的,嗬,打傷才是渾身都是傷痕,他臉上,脖子上的淤青就是證明,而摔傷會嗎?”
“所以,他說謊。”
李平生笑出了聲音,挑眉說道:“胡大山,你都聽見了吧?撒謊的孩子被狼吃啊,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
胡大山看了看沈澄川。
沈澄川都氣死了:“混賬東西,我的人被打,我還要忍氣吞聲?”
“說,李組長會給我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