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開始翻山越嶺,緩慢的行走。
“小朋友,我叫徐天成,那位是我的司機,叫韓虎,你叫什麼?”徐天成問道。
“我叫李平生。”李平生順手遞給老徐一根煙。
小韓登時緊張:“徐伯,醫生都說了,您不能抽煙。”
“沒事,抽一根又死不了。”老徐接過了香煙,李平生給他點燃。
李平生豎起大拇指:“老徐,你能看淡生死,這很了不起。哦,這位是我兄弟,勉強也是我的司機,這位是我的同事,陳麗芳。”
徐天成目光老辣,見陳麗芳一直挽著李平生的手臂,輕笑道。
“所以,你們夫妻是洛水鎮的當官的?”
陳麗芳臉上一紅,搖頭說道:“我倒是想給他做夫人,隻是可惜呀!”
李平生嗬嗬笑道:“你看錯了,我們是純潔的同事關係,走到洛水鎮……沒辦法,市裡要求。”
“不可能。”
小韓忽然插嘴道:“這歸屬於興陽縣管理,就算你們是官場中人,可也不能是市裡派你們來的,應該是縣裡。”
“不是,真是市裡。”
小韓想要再說,老徐擺擺手:“小韓,你工作的時間還短,不明白市裡的這些手段。”
“一旦市裡對縣長和縣委書記失去信任,往往會直接出手,乾預他的經營,要我看,小李這屬於臨危受命。”
李平生豎起大拇指:“還得是徐老,你說的沒錯……我很好奇啊,你做多大的官啊,怎麼對這些事情這麼熟悉?”
“多大的官還能怎樣,總有退休的一天。”
老徐嗬嗬一笑:“現在我就是沒什麼事,四處走走,看到這裡受災,我心裡難受。”
李平生重重的歎口氣:“天災是沒有辦法,但人禍……這才可恨。”
“哦,老徐,我們已經到了洛水鎮,我準備去工地上看看,你呢,跟我一起?”
徐天成搖搖頭,小韓說道:“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在這就分彆吧?”
“好,說點江湖話。”
李平生嗬嗬一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看著他們瀟灑的離開,徐天成不由得莞爾。
“我知道他是誰。”
小韓點頭,說道:“就是在富貴鄉拿下了秦四海大舅子的那位,我覺得他還不知道得罪多少人,想弄死他的人太多了。”
徐天成不置可否:“看這小子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又豈能在乎彆人的命。”
“我有種錯覺,這小子勢必要給官場帶來一絲絲變革。”
小韓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
李平生沒有直接衝到工地那裡。
先是讓陳麗芳找了一個住處,讓她先休息,洗個澡,自己跟施逆買了台電動車,騎車來到了工地。
來到這,李平生是氣真不打一處來。
西斜的太陽落在工地上,攪拌機“哐當哐當”轉著,卻攪不散彌漫在鋼筋架間的沉悶。
工人手裡的抹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刮著水泥漿,刮得慢,落得更慢,仿佛那不是在趕工,而是在給凝固的時間雕花。
磚與磚之間的灰縫寬寬窄窄,像沒梳齊的牙。
偶爾抬頭瞥一眼掛在塔吊臂上的時鐘,秒針挪得比他手裡的磚還沉,他便慢悠悠直起腰,摸出褲兜裡皺巴巴的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
並不點燃,就那麼含著,任煙絲在舌尖散出澀味。
幾個工人圍著砂漿池站著,你一言我一語地扯閒篇,說張家的娃考了多少分,李家的媳婦買了啥菜,手裡的鐵鍁斜插在漿裡,偶爾撥弄一下,攪起的漣漪還沒傳開就歇了。
反正快下班了不是?
“唐振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