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也不好說什麼,跟著上去。
“裴縣長,您坐好了,這次行程需要兩個半小時,您要是累了就放鬆放鬆,聽會兒音樂。”
“好的,我不打擾您,準備出發。”
周東飛緩緩的發動了車子,李平生一直注意著他的手部動作。
怎麼說呢,周東飛的車子開的又快又好,一看就受到過專業的訓練,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慌張。
“小飛,你當過兵?”
周乾坤忽然開口,周東飛看了一眼李平生。
“李哥,您先不要說話,裴縣長……好像困了。”
李平生點頭,沒有拒絕。
他不是主要人物,裴幼薇才是,那作為裴幼薇的跟班,就得有跟班的覺悟。
終於,兩個半小時後。
大G在雕花鐵藝大門前穩穩停住。
“裴縣長,已經到了。”
李平生睜開眼睛,這養老院修建的相當大氣。
門廊下的銅製吊燈還沒亮起,已經能看見玻璃穹頂的骨架在暮色裡劃出幾何線條。
穿深灰西裝的禮賓員快步上前拉開車門,白手套掠過車門框時沒帶起半點灰塵,身後旋轉門的磨砂玻璃上,隱約映出室內恒溫泳池泛著的粼光。
灌木叢修剪成精確的球形,冬青綠籬沿著導視牌蜿蜒,指示牌是嵌在胡桃木裡的電子屏,正滾動播放著本周的藝術鑒賞課安排。
李平生剛要跟著裴幼薇下車,卻聽裴幼薇說道:“李平生,彆忘了我跟你說的。”
“對了,你可以帶著小飛一起。”
李平生拍了拍腦門,這才想起來,裴幼薇還打算讓自己定飯店。
李平生從口袋裡掏出煙:“車裡可以吸煙?”
“當然可以。”周東飛按下了煙灰缸的按鈕,好奇的問道,“李哥,裴縣長讓你乾什麼?”
哢擦!
點燃了香煙,李平生噴出一口煙霧:“也沒有乾什麼,就是讓我給她定個飯店……對了,市裡你肯定很熟,你決定。”
周東飛搖搖頭:“李哥,你就彆逗我了,我就是一個司機,能決定什麼?”
“這樣,我幾個飯店都帶您走走,最終您決定。”
“對了,我是當過兵,李哥是怎麼看出來的?”
李平生搖頭笑笑:“就看你開車很熟練。”
“是啊,當兵的日子,可真好。”
周東飛聲音裡透著懷念:“一開始是在步兵連,每天五公裡越野、戰術訓練,摸爬滾打的,一身骨頭都像是重新敲碎了再拚起來。”
說到這兒他忽然笑了,那股子軍人的硬朗勁兒,順著話音冒了出來。
“後來部隊裡缺汽車兵,我自告奮勇報了名。你猜怎麼著?以前光知道扛槍,真摸到方向盤的時候,那解放卡車的方向盤比步槍沉多了!”
“一開始練倒車入庫,車尾跟長了眼睛似的總往杆上撞,班長天天在旁邊吼,說我把卡車開成了‘醉漢’。”
“不過後來熟了,真是把那車摸透了。”
“拉著物資跑山路,盤山路十八彎,我閉著眼睛都能數出有多少個急轉彎。”
“有時候遇上暴雨,路麵打滑,就下來墊石頭、撒沙土,一車人跟著我在雨裡扛,那股子勁兒,現在想起來還熱乎呢。”
李平生看著周東飛自說自話,隻是輕聲一笑。
果然,很喜歡當兵。
“李哥,我聽說……您也是司機?”周東飛忽然問道。
“對,開始的時候也是。”
周東飛舔舔嘴唇:“哥,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上岸的啊?編製,我……也想要。”
“求你了,李哥。”
周東飛眼裡冒出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