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間他在菜市場幫人卸菜,被收保護費的打得肋骨斷了三根,躺在橋洞下啃冷饅頭時發誓,這輩子要讓所有人見了他都得低著頭走。
如今他做到了,卻總在喝醉後拍著桌子罵:“這世道,要麼當刀俎,要麼做魚肉,老子選前者!”
他的狠勁裡藏著算計。
放高利貸從不用白紙黑字,全憑口頭約定,可到期不還的,第二天準能收到自家孩子的校服扣子。
收拆遷費時,先讓人去斷水電,再帶著一群紋龍畫虎的手下“調解”。
最後笑眯眯地說:“簽字吧,不然今晚你家窗戶就得少兩塊玻璃。”
有次鄰市的幫派想搶他的砂石生意,他沒帶人打打殺殺,反而請對方老大吃飯。
酒過三巡,他夾起塊紅燒肉,慢悠悠地說:“這肉得小火煨,急了就柴。就像這生意,得懂規矩,不然容易硌著牙。”
第二天,對方老大的車在高速上“意外”爆胎,從此再沒踏過界。
手下人都怕他,卻又願意跟著他。
“那我知道了,你不是跟韓青月一樣,都是被人用來賣?”
李平生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忽然就明白了:“高良,你還真是死性不改,非要給我找事是不?”
“去你媽的!”
高良忍了這麼久,現在終於能夠揚眉吐氣了。
他哈哈大笑:“李科長,李平生,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啊!你裝什麼啊,區區一個乾休所的所長,能跟老子教育局的科員相提並論嗎?”
“行行行,你厲害,你牛逼,那我要看看你怎麼跟二爺牛逼!”
薑躍生氣的冒火:“高良,你他媽……”
“薑老哥,沒事,真的沒事。”
李平生點燃一根煙:“什麼狗屁的二爺,在我眼裡,連垃圾都不算。”
薑躍生必然雙眼,高良也哈哈大笑。
“二爺,這裡有人罵你!”
高良等人進了屋,大聲的衝著葛二蛋說道。
果然如薑躍生所說,葛二蛋眉頭上有到傷疤,看起來十分猙獰,手裡把玩著兩顆核桃,身後帶著十幾個小弟。
葛二蛋冷冷的哼了一聲:“誰他媽的活膩了,儘管給我站出來!”
李平生還沒有說話,寧可欣果斷的站起身:“二爺,不是,不是誰活膩了,沒有人,沒有人活膩……這,這,我出來玩,你怎麼來了?”
葛二蛋的眼神邪惡的落在寧可欣的身上。
“跟我扯什麼犢子呢?我當然是來要錢!”
葛二蛋揮了揮手,早有人打開一張借條:“白紙黑字上明確的寫著,你爸爸借我們七十萬,現在該還了!”
“不,不是,不可能是那麼多!”
寧可欣真的是無語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父親借錢的時候是七萬,約定還十萬,但這個錢已經給了。
隻是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冒出七十萬!
“怎麼不可能,白紙黑字還能有假?”
葛二蛋嗬嗬笑著:“我知道你們沒錢,賭博的爸,重病的媽,你也夠可憐的了。”
“聽我一句話,跟我去紅浪漫,我保證做幾個月,你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人啊,短短三萬多天,最重要的是享受!”
“來,享受享受?”
寧可欣心如死灰,享受……她怎麼能不明白葛二蛋的意思啊?
李平生笑出了聲音:“葛二蛋,你還真是很討厭啊,來,我讓你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