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過去了。”
李平生搖頭,大度的擺擺手。
薑季諾悲哀的點頭:“我爸走了,家也快沒了,我才明白過來,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彆可笑?特彆……下賤?”
“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連自己父親的葬禮都不能好好陪著。”
李平生搖頭:“沒有。”
“你騙人。”
薑季諾忽然激動起來:“走到高層我才知道,在高層眼裡,你不算是一個人。”
“是條狗,是東西,是物件!”
“你必須時刻保持微笑,說他們想聽的話,做他們想看的事,你不能有自己的情緒,不能有自己的想法,甚至不能有自己的悲傷!”
“我很後悔,可是沒有以後了,再也沒有了……”
說到最後,她終於徹底崩潰了。
她不再試圖去擦拭眼淚,而是雙手捂住臉,肩膀劇烈地聳動著,壓抑了太久的委屈、悔恨、恐懼,在這一刻轟然決堤。
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一種絕望的、無聲的抽泣,仿佛要將整個人的靈魂都哭出來。
林小雅見狀有些心疼,李平生喟然輕歎。
“彆哭,隻要你願意,你還能做你父親的驕傲。”
聽著李平生安慰,薑季諾的哭聲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淒厲。
還能做父親的驕傲嗎!
“過不去了,也回不去了。”
“我每天都活在噩夢裡,我一閉上眼,就是我爸失望的眼神,就是那些人冰冷的笑臉!”
“我臟了,我回不去了!”
薑季諾似乎給自己下了結論。
李平生靜靜地看著她,他心中那股怒火,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熄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歎息。
可憐嗎?
或許。
但路是她自己選的。
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
他站起身,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了因哭泣而瑟瑟發抖的薑季諾肩上。
“哭出來,會好受點。”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卻比之前多了一絲人情味:“薑雲龍的事情我會竭儘全力,至於以後怎樣,就順其自然。”
李平生用力的點頭,隨即轉身離開。
薑季諾傻傻的看著漸行漸遠的李平生,知道,她跟李平生,永遠都回不到從前。
寶馬車內,死一般的寂靜。
李平生握著方向盤,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卻絲毫帶不走他眉宇間那化不開的陰沉。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心情了。
林小雅幾次想開口,話到嘴邊,又都咽了回去。
她很聰明,知道這個時候的男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靜。
就在這時。
“吱——!”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劃破了這份壓抑的寧靜。
前方,幾輛黑色的越野車如同蟄伏的猛獸,蠻橫地攔住了整條公路,二十多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壯漢,動作整齊劃一,眼神冷厲。
為首那輛車的車牌,是麒麟的“麒”。
“是……是譚家的人!”
林小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馬上給我爸打電話,讓他派人過來!”
一隻手,沉穩地按住了她的手。
是李平生。
“不用。”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估計是來給我出氣的。”
“出氣?”
林小雅急了:“施逆又不在你身邊,他們這麼多人,你一個人怎麼應付?”
李平生嗬嗬笑笑:“誰說要打架了?”
林小雅一愣。
李平生淡淡道:“或許,他們隻是想近距離感受一下我的人格魅力。”
“……”
林小雅徹底無語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