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中心,調取會所內外所有監控,一幀一幀地看,查清新來的這個服務員是什麼時候、由誰帶進來的。”
命令清晰、簡短、有力。
警察們立刻分頭行動,現場的秩序在混亂中被強行建立起來。
陸崢嶸不再理會叫嚷的譚昊,他戴上手套,緩緩蹲下身,走到那具已經冰冷的屍體旁。
一名法醫正在做初步的屍檢,看到陸崢嶸,低聲彙報道。
“死者,男性,年齡看上去二十歲左右。”
“身上沒有身份證件,指紋也被化學藥劑處理過,很專業。”
“致命傷是匕首刺入了後腦,可以理解成是自殺,當然了,身上也有幾處玻璃劃傷,但是,應該不致命。”
陸崢嶸的目光落在死者那張年輕卻毫無生氣的臉上。
二十歲,本該是最好的年華。
“查到他的身份了嗎?”陸崢嶸問。
旁邊一名負責外圍調查的警員立刻上前,遞過來一個透明證物袋,裡麵裝著一個破舊的錢包。
“陸局,我們在他更衣室的櫃子裡找到了這個。”
“根據裡麵一張醫院的繳費單,我們初步確認,死者名叫周揚,二十一歲,無業。”
“最關鍵的是……他三個月前,被確診為肝癌晚期。”
肝癌晚期?
陸崢嶸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個生命隻剩下幾個月的將死之人。
他為什麼會選擇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為了錢?為了家人?
還是……為了彆的什麼?
陸崢嶸站起身,再次環視整個現場。
他看著那個倒地的服務員,看著他手中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看著牆上那誇張的血跡,看著譚昊身上那幾處看起來嚇人、實則隻是皮外傷的劃痕……
一個畫麵在他腦海中緩緩形成。
一個專業的殺手,或者說死士,擁有數次可以一擊斃命的機會。
可他沒有。
他選擇了最喧嘩、最引人注目的方式。
他大聲地叫嚷,瘋狂地揮舞著匕首,仿佛在演一出歇斯底裡的獨角戲,更是像排練好了一樣,喊給了整個走廊的人聽。
這哪裡是刺殺?
這分明是一場表演!
一場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精心策劃的、嫁禍於人的表演!
陸崢嶸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
媽的,為什麼總是這麼多事?
“安靜,安靜,陳縣長過來了。”
縣長陳人民在秘書和一眾官員的簇擁下,麵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他沒有先去看現場,而是徑直走到了驚魂未定的譚昊麵前,握住他的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譚少,你受驚了。”
“請你放心,也請所有在興陽投資的企業家們放心,譚少是我們興陽縣重要的合作夥伴,為我縣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卓越貢獻。”
“對於這種針對企業家的惡性襲擊事件,我們縣委縣政府,予以最強烈的譴責!”
“我代表興陽縣保證,一定會調動所有警力,不惜一切代價,徹查到底,將幕後真凶繩之以法!”
陳人民舉起右手:“還譚少一個公道,還興陽一個清白!”
擲地有聲,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