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最後那個問題，沉甸甸的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譚振山的局，究竟是什麼？
無人能答。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李平生胸口輕微起伏的喘息聲。
褚六合眉頭緊鎖。
徐天成麵色陰沉。
裴錢眼神冰冷。
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劉長明，此刻也難得的陷入了沉默。
他們都是人中龍鳳，在各自的領域翻雲覆雨，可麵對譚振山這個潛伏數十年的老狐狸，卻都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
未知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行了。”
最終，還是徐天成打破了沉默：“想不通就先彆想了，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飽肚子。”
“走，我請客，咱們去食堂邊吃邊聊。”
褚六合點了點頭：“也好，平生這裡需要靜養，我們一直待在這兒也影響他休息。”
眾人陸續起身，準備離開。
徐天成走到李平生病床邊，壓低了聲音：“平生，你安心養傷，外麵的事有我們。”
“至於你和裴幼薇的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她不合適。”
這話聲音不大，卻像一根針，打破了裴錢的防線。
“老徐，你說誰呢？”
徐天成知道自己理虧，但為了女兒，他也沒有辦法。
“我說幼薇，怎麼，你有意見？”
“我的女兒合不合適，似乎輪不到你來評價。”裴錢毫不退讓，針鋒相對。
“她現在是李平生的女人，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這件事就不是你們徐家的事情，我作為平生的長輩，說句話，過分嗎？”
“裴錢，你怎麼想不清楚？”
徐天成臉上的笑意更冷了：“平生要走的路不是兒女情長，他未來的妻子必須能成為他最強的助力，而不是一個需要他去保護的累贅。”
“裴幼薇，她不夠格。”
這話說得極其露骨，也極其傷人。
裴錢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卻終於沒說什麼。
徐天成走出醫務室，裴錢咬牙說道：“我倒要看看，最後能風風光光嫁給李平生的，到底是誰家的姑娘。”
說完，他再不停留，和褚六合、劉長明等人一起，離開了。
醫務室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房間裡，終於隻剩下了李平生和一直默默站在床尾的林小雅。
剛才那場激烈的衝突，仿佛從未發生過。
李平生看著林小雅，心中五味雜陳。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數月未見了。
眼前的她，瘦了，也黑了些，但眼神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明亮、清澈，仿佛洗去了所有塵埃。
他想起了幾個月前，她決絕離開時的場景。
她說，她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心裡還有另一個女人，所以她選擇退出。
那份決絕，曾讓李平生心痛如絞。
“對不起。”
林小雅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很清晰。
李平生一愣：“為什麼說對不起？”
林小雅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目光坦然的迎著李平生的注視：“其實，我早就知道裴幼薇懷孕了。”
李平生看著林小雅，他想到了。
“在你告訴我之前，我就知道了。”
林小雅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我當時……很害怕。”
“我怕失去你，怕你因為那個孩子而選擇她，所以我自私的選擇了隱瞞，我以為隻要我不說，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結果我的自私給你，也給她們姐妹帶來了那麼多的麻煩和傷害。”
“平生，對不起，我當時太幼稚了。”
聽著她的坦白，李平生心中有心疼，有愧疚，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責怪。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林小雅的手，她的手有些涼。
“都過去了。”李平生柔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