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信隻覺得自己身上劇痛無比,迷迷糊糊之間睜開眼睛看見了個人影,一時間口乾舌燥。
“水”他下意識喊了一句,但很快就收了回來。
在他看來,自己的狀態可能很不妙。
“給,我也不多了。”一個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裡,而後一股清涼的水流落入他的口腔中。
清水的數量不多,但卻足以讓他恢複過來。
“這裡是哪裡?”強撐起精神和自己體內的不舒服,慧信總算是看清楚了周圍的情況。
目光最終落在了眼前的這個中年人身上,看起來是個農夫。
“離歸雲城還有三十裡左右的野外,具體在哪裡我也不清楚。”祁歲安實誠的說道。
他看過了商隊的地圖,然而古代的地圖,和現代的地圖有著極大的差異,特彆是這份地圖還是商隊自己繪製的。
這就意味著會出現各種不同的問題。
“難怪覺得眼熟,往北走,帶我去行渡寺,隻需走二十裡便可。”慧信其實在心裡有諸多疑竇。
最簡單的一點就是這麼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一個人帶著自己走了這麼遠。
他雖說不知道自己距離歸雲城的具體距離,但大概距離還是知道的。
而他的體重少說有三百斤,對方沒有騾馬車具,怎麼帶著他如此輕鬆的回到歸雲城附近?
要是換成一支商隊或許還有可能。
“這此前帶你的是我的騾子,不久前被狼給拖走了。”祁歲安實誠的表示沒有交通工具了。
他確實有一頭,至於怎麼來的,那就是另一回事。
以他的手段,拿到一匹騾子不是什麼大問題。
狼也是真遇見了,騾子也是真倒黴。
慧信的目光簡略掃視了一下周圍,發現了對應的痕跡,心下也安穩了許多。
隻是不由得心中一苦,這可是二十裡路,還有山路林路呢,這叫他怎麼走?
若是此沒有受傷前,以他的實力,自然不需多說,回去並不算是什麼難事。
然而現在,隻是略微一動,五臟六腑就疼的不行,更彆說穿林爬山了。
總不能要求祁歲安給他背上去吧。
二裡路可以,但二十裡路他也怕出事,特彆是山林之路本來就不安穩。
“扶我起來,與灑家一同前往。”一咬牙,慧信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了。
隻要自己能夠回到行渡寺,剩下的都好說。
傷勢再重,得了治療也能好。
而且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似乎有所好轉,按理說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是會惡化下來的。
可是這不就沒有惡化,反而還被治療了一些。
顯然是眼前這人的幫助。
“不好吧,你的傷勢要是走上二十裡路,不死也得留下後遺症的。”
“我去給你找輛馬車或者牛車吧。”祁歲安開口說道。
慧信則根本不信:“這荒郊野嶺的,上哪裡去找,灑家又不是那些個精細人。”
“能的,騾子被狼叼走之前,那邊有一隊被劫匪殺了的商隊,正好就有。”祁歲安解釋了一句。
這下子,慧信直接沉默了,這都是什麼事情啊。
隨後這才問道:“那騾子,也是你撿的?”
“對啊,你看我這一身,像是能買得起騾子的人嗎?”祁歲安的撿和對方的撿不是同一個意思,他得打雙引號才行。
“好,你先去把馬車牽過來吧。”慧信此刻在打量祁歲安。
這人好大的福氣,或許與佛有緣。
若是一樁巧合,他也就隻當做是自己運氣好,可這頗有種接二連三的變故,實在是讓他另眼相看。
不多時,一輛馬車就被祁歲安牽了過來,幫著慧信進了車廂,慧信這才開口:“你怎麼送我到這裡的,路上沒有被那個腐儒追上?”
“大和尚你誤會了,其實不是我先撿的你,是一家商隊先撿的你。”
“然後.”祁歲安稍稍改了一下過程,中間進行了一部分符合現實的美化。
慧信聽完後,也是眼珠子都瞪大了。
自己居然就這麼簡單的逃出生天,期間可謂是各種巧合加身。
“佛陀保佑,佛陀保佑啊。”慧信止不住的念叨。
過程確實簡單,然而卻驚險無比,但凡走錯了一道,那就必死無疑。
‘此人必然福澤深厚,合該由我度入空門啊。’慧信心中明白,自己想要活著回去,還得依仗眼前之人。
歸雲城除了他行渡寺外,可還有朱寰書院以及梨花觀呢,若是一不留神令其察覺,自己必死無疑。
三家的道統之爭,至今越發的凶殘了起來,甚至已經到了正大光明動武的階段。
以往好歹還會找些由頭來,現在是正大光明的開打。
不過朝廷已經開始乾涉,以免擴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