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
“鐘都頭,李壯士並非凡人,你沒落敗吧?”府尹大人突然開口,聲音好似一道利箭,直直地射向鐘都頭。
鐘都頭身子猛地一僵,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囁嚅著回道:“啊……啊,還好。”
那心虛的模樣,仿佛被人一眼看穿了心底的慌張。
眾人皆知這真實的輸贏猶如一層窗戶紙,誰也不願捅破,都心照不宣地裝傻充愣,畢竟在這微妙的局勢下,去計較誰輸誰贏實在是不明智之舉。
原本緊繃的氣氛,也在這無言的默契中,稍稍緩和了些許。
府尹高坐在太師椅上,眼神威嚴地掃視著堂下眾人,忽而展眉一笑,那笑容卻未達眼底:“還有誰想給李壯士敬茶的,快快站出來?”
堂下一片寂靜,片刻後,有人低聲應道:“沒有了,府尹大人,俺和快捕手已經敬過茶了。”
府尹大人目光如炬,仿若能洞察一切,輕輕哼了一聲:“鐘都頭,俺看你倆敬茶不怎麼樣,空閒時還得切磋切磋。”
這話看似平淡,卻如重錘般敲在鐘都頭心上,他自是明白,府尹大人已看穿自己的落敗,隻是給留了幾分薄麵罷了。
那幾句話,一字一句皆如銳利的針,直直刺進捕快們的心窩。
平日裡,若有旁人敢這般言語,這些個脾氣火爆的捕快們早就挽起袖子,怒目而視,甚至不惜大動乾戈。
可如今,這話從府尹大人口中說出,眾人皆如霜打的茄子,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更遑論反駁。
府尹大人見眾人這般模樣,微微抬了抬手,朗聲道:“諸位,俺看敬茶技藝到此為止,依我之見,李壯士才藝遠不止如此,還有這位向管事也是個奇人。大家不如移步府衙後麵校場,叫他倆再展技藝,如何?”
衙役們麵麵相覷,短暫的沉默後,不知是誰率先應了一聲“好”,緊接著,“好……好好”的附和聲此起彼伏,眾人皆知,這場彆樣的“較量”,還遠未結束……
公堂內的緊張氣氛隨著府尹大人的一聲令下,瞬間消散,眾人魚貫而出,朝著府衙後麵的校場方向行去。
行至一處幽靜的轉彎過道,府尹大人突然腳步一頓,抬手輕輕一招,低聲喚道:“鐘都頭,且慢前行。”
鐘都頭見狀,趕忙快步趨至府尹身側,微微躬腰,臉上滿是恭敬之色。
府尹大人神色關切,目光中透著幾分思量,輕聲說道:“鐘都頭,你速速前去告知向管事和李壯士,讓他們先用完午餐再前往校場。
今日我安排了幾位城中的重要人物前來觀瞧,還需些時間籌備。那午飯可都準備妥當了?”
鐘都頭連忙應道:“大人放心,午餐早已備好,隻等您的吩咐,便可即刻開膳。”
府尹大人微微點頭,神色凝重地叮囑道:“你先安排好他倆用飯,記住了,務必不可有絲毫怠慢。我稍後便到。”
“遵命,大人,小的定當全力辦好。”
鐘都頭說罷,抬眼望去,隻見府尹大人步履匆匆地朝著另一條小徑走去,想必是要去交待小廝儘快通知那些重要人物到場。
鐘都頭站在原地,望著府尹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這府尹大人當真厲害,心思竟如此縝密。
這般周全的安排,既照顧到了李壯士和向管事,又能有條不紊地籌備迎接重要人物之事,我在這官場沉浮多年,與之相比,真是自歎不如啊。”
他微微搖了搖頭,收斂起思緒,也趕忙朝著向管事和李壯士所在之處快步走去,準備傳達府尹大人的吩咐。
日至中天,暖煦的陽光傾灑在汴京首府衙門的廊道上。“向管事,李壯士且留步,午時已至,請到餐廳用膳。”一位衙役匆匆趕來,恭敬地說道。
向平目光從衙役手中的公文上移開,看向一旁身姿挺拔的李大為,隨口應道:“嗯,好的。”
轉而又對著李大為道:“應府尹之約,午後再去校場,先隨我去餐廳用飯吧。”
二人隨著衙役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衙門的膳廳。這膳廳寬敞明亮,桌椅擺放整齊,往來的仆役穿梭其中,端著一道道精致的菜肴。
四周的櫃架上,各類點心擺放有序,新鮮的水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當真配備完善,應有儘有。
鐘都頭早已在膳廳等候,見二人到來,忙迎上前,將他們引到一個頗為精致的包間。
包間內,桌上擺滿了佳肴美饌,山珍海味一應俱全,珍饈羅列,香氣撲鼻。
鐘都頭熱情地拿起酒壺,將兩人杯中斟滿酒,笑道:“兩位請先用,俺去去就回。”
向平擺了擺手,笑著說:“好的,鐘都頭,彆客氣,咱們已算老熟人了,不用客套。”
“向管事言之有理。”鐘都頭說罷,急匆匆地退出包間,順帶輕輕合上了門。
向平轉頭看向李大為,神色關切:“李兄這午餐可要多吃點喲,據俺估計,午後必有一場硬戰,千萬不可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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