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上,氣氛既緊張又無比歡快。
人們凝視著眼前即將成為英雄的人物,攥緊的手仿若能捏出水來。
李大為一襲勁裝,身姿挺拔如鬆,他搭箭、拉弓、放箭,動作一氣嗬成,十支羽箭“嗖嗖”破風而去,穩穩釘在靶上。
而後,在射出最後一支羽箭時,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手腕輕輕一抖,那箭帶著詭譎之勢沒入靶心。
唱籌兵卒扯著嗓子報數:“最後一箭為九暈,其餘九箭均為十暈,共計九十九暈!”
這聲音如同驚雷,在眾人耳畔炸開。
禁軍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驚愕,他們所用之弓,最大不過二石五鬥,還有一石、九鬥、八鬥等次的,在他們眼中如天塹般難越的強弓,於李大為卻似孩童玩具,輕鬆駕馭。
如此箭術,莫說是禁軍,就連一旁的捕快們都不禁咋舌,暗自思忖,這般身手,怕是無人能及了吧。
眾人目光齊聚,帶著震撼與敬畏,齊刷刷掃向李大為。
此時,前台處,府尹大人與樞密使大人正端坐在太師椅上,目光緊鎖場中局勢。
兩人低語幾句後,府尹大人轉過頭,對著一旁的向平拱了拱手,道:“向管事,這會是非得你出馬不可了,勞你大駕。”
樞密使大人也捋著胡須,笑著接話:“都說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這話可一點不假,向管事,該你上場亮亮身手咯。”
向平聞言,起身抱拳,謙遜有禮道:“兩位大人,向某不才,願試下箭術,待會若是技藝不精,還望彆怪俺獻醜了。”
樞密使大人聞之,興致高漲,高聲喚道:“都校尉,拿二石五鬥弓來。”
不多時,都校尉匆匆跑來,手中捧著一張二石五鬥的軟弓,遞到向平跟前,躬身道:“向大師,有請。”向平卻微微抬手,擺了擺,示意不用。
府尹大人、樞密使大人和都校尉皆是一愣,府尹大人率先開口,語氣中滿是詫異:“這……你想用哪種弓?”
眾人目光仿若探照燈,直直打在向平身上,似是要將他看穿,探尋那藏在心底的答案。
向平目光平靜,環視一圈後,朗聲道:“府尹大人、密使大人、都校尉,俺就用李大為的硬弓。”
“啥?李壯士的硬弓!”兩位大人驚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瞪大了雙眼,滿是疑惑地看向向平,仿若在看一個瘋子。
他們知道眼前這位向管事,身材單薄的猶如一位書生,他能拉開三石八鬥的硬弓嗎?如若不然又該怎樣下場呢?
正在眾人疑惑之間。
向平卻神色坦然,拱手解釋:“兩位大人,既決心下場比試,自然要用最強的弓,向某甘願冒險一試。”
樞密使大人最先回過神來,拊掌大笑:“好……好好,這才是少年英雄所為,有氣魄!”
府尹大人卻仍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勸道:“向管事不如先用二石五鬥的弓試試如何?穩妥些。”
向平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笑意,拱手回應:“府尹大人,不冒險一試,也許永遠出不了奇跡。”
府尹大人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似平淡,實則暗藏警示:等會彆出了岔子,當眾獻醜。
向平如何不知這言外之意,隻是心中主意已定,他朝著李大為招手。
李大為會意,疾步上前,雙手捧著那把三石八鬥的硬弓,鄭重遞到向平手中,和向平如此這般耳語了一番,向平握住弓身,感受著那沉甸甸的分量,仿若握住了自己的命運,場中眾人皆屏氣斂息,靜待他下一步動作。
演武校場,氣氛熱烈得如同滾燙的沸水,數千雙眼睛緊緊盯著場地中央,好似要將那片黃土看穿。
忽然,一聲悠長雄渾的號角聲撕裂空氣,如遠古巨獸的嘶吼,宣告著射箭比試正式拉開帷幕。
信號旗兵卒身手矯健,手中綠旗在空中急速揮舞,交叉連耍兩下,那旗麵翻動的聲響,如同戰鼓擂動,催促著射手登場。
刹那間,原本歡聲雷動的校場仿若被施了噤聲咒,變得鴉雀無聲,靜謐得落針可聞。眾人皆屏氣斂息,目光如炬,聚焦於場內那位身形挺拔的射手——向平。
向平手中緊握著李大為的硬弓,那弓在日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此刻於他而言,卻似有千鈞之重。
他深吸一口氣,穩步邁向三百步開外的射箭之地,每一步都沉穩有力,靴底踏起細微的塵土,恰似他此刻紛擾的心緒。
場外,鐘都頭瞧見向平的舉動,濃眉一挑,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暗自低語:“想不到這向管事,平日裡不顯山露水,今日竟有這般膽量,敢跨出這三百步,可真是明目張膽要嶄露頭角啊。”
一旁的都校尉卻微微搖頭,眼神透著幾分高深莫測,似是對鐘都頭的論斷並不苟同。
向平站定,身姿如鬆,目光遠眺,那遠處靶心的一點紅,在他眼中卻仿若巍峨大山,帶著無形的威壓撲麵而來。
他緩緩合上雙眼,幾息之間,似是在與內心的緊張博弈,又似在積聚全身的力量。再度睜眼,雙眸精芒一閃,暗運丹田之氣,直至九成,雙臂肌肉緊繃,拉弓如滿月,搭箭、鬆手,一氣嗬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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