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押司,帶我去哪裡?所為何事?”向平的語氣愈發不客氣,他最討厭這種故弄玄虛的把戲。
呂押司卻不惱,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口:“向師爺,不急,一會到了,你就明白了。”說罷,轉身往衙門內走去。
衙役提著燈籠在前麵引路,昏黃的光暈在青磚牆上搖曳。
向平跟在呂押司身後,穿過寂靜的長廊,繞過積著薄雪的庭院。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他的心跳不自覺加快——這路線竟不是去書房或議事廳,而是朝著府衙後門的方向。
後門“吱呀”一聲打開,寒風卷著雪粒灌進來。
向平望著不遠處教場的方向,瞳孔猛地收縮——那裡何時多了一座青磚灰瓦的牢獄?
月光下,新砌的磚牆泛著冷光,鐵門上的銅鎖在寒風中輕輕晃動。
守門的兵丁麵無表情地打開鐵門,一股腐臭混合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呂押司做了個“請”的手勢,向平深吸一口氣,跟著走進昏暗的甬道。
石階濕漉漉的,不知是雪水還是血水,燈籠的微光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無數隻手在暗處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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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押司,你最好給我個解釋。”向平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突然意識到,這場“急召”恐怕沒那麼簡單,而前方等待他的,或許是一場足以顛覆一切的風暴。
呂押司突然上前半步,袍角掃過向平的靴麵,陰惻惻的嗓音裡帶著幾分壓迫:“向師爺,到時你看到了,不比解釋更清楚嗎?”
他刻意拉長的尾音在甬道裡盤旋,驚得頭頂蛛網簌簌落下細小塵埃。
越往下走,潮濕的寒意如同無形的手扼住咽喉。
腐肉的腥氣混著陳年黴味鑽進鼻腔,向平下意識用袖口掩住口鼻。
腳下的石階變得黏膩,借著燈籠微弱的光,他瞥見牆縫裡蜿蜒著暗紅的痕跡,像乾涸的血跡,又像某種說不出的臟汙。
他忽然想起上個月府尹大人提起要新建一座重刑牢獄,卻不想竟如此陰森可怖——這裡分明關押著窮凶極惡的死囚,尋常師爺根本不該踏足。
“再走幾步就到了。”呂押司的聲音從前方飄來,帶著令人不安的期待。
向平的指尖發涼,剛想開口質問,腰間玉佩卻突然硌得生疼。
那是府尹大人親賜之物,此刻卻仿佛變成滾燙的烙鐵。好奇心與警惕心在胸腔裡激烈交鋒,最終,他咬了咬牙,繼續跟了上去。
三層鐵門依次開啟,每道鐵門都鏽跡斑斑,鎖鏈嘩啦作響時揚起嗆人的鐵鏽味。
當最後一道鐵門轟然洞開,一股腐臭的熱浪撲麵而來。
向平眯起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個蓬頭垢麵的身影蜷縮在角落。
那人背對著門口,身上的粗麻囚衣沾滿血汙與泥垢,淩亂的長發遮住大半張臉,隻能看見嶙峋的肩胛骨在囚衣下凸起,像某種蟄伏的獸類。
“轉過身來!”衙役猛地踹向鐵門,震得整個牢房嗡嗡作響。
那囚犯卻紋絲不動,唯有後頸處一道猙獰的疤痕在燈籠光下泛著青白,如同一條盤繞的毒蛇。
向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場景太過詭異——如此森嚴的牢獄,如此特殊的囚犯,而自己竟被莫名帶來此處,呂押司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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