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平見王爺麵色凝重,繼續說道:“王爺不必過於憂慮。他們既然進來了,我們正好可以來個將計就計,看看他們究竟想耍什麼花樣。隻是,這兩個探子武功不弱,行事必然小心,我們須得更加謹慎應對。”
他轉向小山子和鬼澗愁,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小山子,鬼兄,今夜你們二人用完膳後,務必抓緊時間調息養神。待到子時三刻,陰氣最重,人也最為困乏鬆懈之時,我們三人一同出動,務必小心隱匿行蹤,暗中監視那小二和車夫的一舉一動。切記,隻可監視,不可打草驚蛇。”
“是!”小山子和鬼澗愁齊聲應道,眼中閃爍著精光。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自然明白此事的凶險與重要。
“小山子,你輕功最好,負責外圍策應和高處觀察。鬼兄,你精通追蹤匿跡之術,負責近距離盯梢,但要小心對方的反追蹤手段。我居中調度,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向平迅速做出了周密的安排。
趙曙輕輕頷首,對向平的布置表示認可:“一切小心為上。若事不可為,即刻撤退,自身安全為重。”
“屬下明白!”三人再次應道。
秘室內的氣氛,因這即將到來的暗夜行動而變得有些凝重。窗外,寒風呼嘯,又是一個蕭殺的夜晚。
就在王爺趙曙與向平、鬼澗愁等人在秘室中低聲商議,謀劃著如何應對皇誠司探子之時,他們並不知道,危險已在悄然逼近。
在距離這間隱秘廂房約莫一箭之遙的一處假山背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緊貼著山石,與夜色完美地融為一體。
此人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巾,隻露出一雙閃爍著寒光的眼睛。
他雙膝微屈,身體微微前傾,耳朵緊貼著冰冷的山石,似乎正在凝神傾聽著什麼。
若有武林高手在此,定會驚駭地發現,此人竟在運用一種極為高深且早已失傳的內家絕學——“千裡傳音”。
此功法練至高深處,可於數裡之外清晰聽聞蚊蚋振翅之聲,更能穿透尋常障礙,竊聽密語。
此刻,他正是憑借這“千裡傳音”之功,將秘室內的談話,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從王爺的身份,到對小二、車夫的懷疑,再到子時行動的計劃,所有的一切,都未能逃過他的耳朵。
夜風吹過,卷起他衣角的一片殘葉。
蒙麵人緩緩直起身,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如同一隻蟄伏在暗夜中的獵豹,靜靜地等待著獵物自己走進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縷陽光透過窗欞,斜照在小二身上,照出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這小二正是喬裝打扮的皇城司探事察子劉海。
他隱蔽在廂房和廚房的必經之道上,趁廚子端著食盒、茶盤的時候,把他打暈,扮成廚子模樣。動作嫻熟,身形卻隱含幾分穩健,眼睛不時掃視四周,目光如電。
“王爺,菜來了,先喝茶吧。”劉海低頭哈腰,將茶盤放在桌上,眼睛卻不經意間瞄向廂房內幾人。
他的這句話,正好暗含了王爺的規矩,吃飯前,先用茶。
正廳內,王爺身著便服,倚在軟榻上,身旁兩名手下一左一右,神色嚴峻。
那坐於右手的中年男子,看似文士,眉宇間卻透著淩厲之氣,正是向平;左手邊的則是長相怪異的削瘦漢子,一雙眼睛冷如寒泉,此人便是江湖人稱“鬼澗愁”的殺手。
劉海將茶具擺好,隨即輕步退出。
他背對著三人,嘴角微微上揚。
作為皇城司統領的親信,他此行肩負著查探王爺謀反證據的重任,特彆是自從他兄長劉江失蹤後,這樁案子就成了他心頭之結。
“溫鐵柱這廝上任就大刀闊斧,這皇城司統領位置,怕是坐不穩啊。”王爺輕呷一口茶,語氣慵懶。
向平拱手道:“王爺不必擔憂,我已安排妥當。那新來的探子劉江,五品武功也不過爾爾,早已被我們……”說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劉海聽到兄長的消息,心頭一震,卻沉住氣,緩緩退到院中。
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拿著掃帚打掃,腳步卻暗合“七星步”的路數,一邊掃地一邊向仆人房間移動。
午後陽光正盛,劉海回到自己的休息處,那駕馬車的瘦小夥計正在房中等他。
這夥計是他的徒弟小蔡,一身軟功了得,雖隻是六品修為,但輕功極佳。
“師父,如何?”小菜低聲問道。
劉海閉眼,將體內真氣一轉,運起“千裡傳音”的口訣,手指在桌上輕點,無聲傳遞著信息。
這門功夫乃是他祖傳絕學,能將聲音通過特定物體傳遞給指定之人,外人絕聽不到半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