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陛下考慮周全,在下依言就是。”
“時下邊關戰事吃緊,國庫也不充盈,彆怪朕與你討價還價。”
仁宗皇帝說完頓時哈哈大笑。
向平心裡也跟明鏡似的,假如商隊失蹤案沒有查清、查實,大白於天下,哪裡來的錢糧建造府第,享受官運呢?
想到這裡,一個新的念頭和思路瞬間形成。
話說仁宗皇帝與向平一番笑談,雖說是君臣相得,可向平心裡頭卻跟明鏡似的。那“光祿寺卿府第”,聽著是皇恩浩蕩,可皇帝也說了,“國庫也不充盈”,這錢糧從哪兒來?還不是得指望這“西夏商隊錢糧失蹤案”能有個著落。
“這案子要是破不了,彆說府第了,怕是連塊磚頭都摸不著。皇上這是給我畫了個大餅,能不能吃到嘴裡,全看自個兒的本事了!”向平心裡嘀咕著,腳下的步子卻不由得輕快了幾分。這挑戰,他接了!
“陛下,福寧殿晚宴可以用膳了。”張茂則這回來到後閣庭院。
從後閣出來,晚風帶著一絲涼意拂過向平的臉頰。他緊了緊衣襟,腦子裡那個模模糊糊的念頭越發清晰起來。
這西夏商隊失蹤的可是大批錢糧,金銀細軟還好說,可那糧食、布匹、藥材,哪個不是占地方、沉甸甸的玩意兒?這麼大的量,絕不可能憑空消失,定然有個隱秘的去處,也少不了人手搬運和看管。
“查案子,不能光盯著卷宗上的死文字,得往活人身上使勁兒。”向平尋思著,“官麵上的人,多半是打太極、和稀泥,指望不上。這事兒,還得從那些消息靈通的‘千裡耳’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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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定了主意,這第一步,就得跳出官府的圈子,去那些三教九流彙聚的地方探探風聲。
聽著張茂則的聲音,瞬間把向平的思緒拉回到庭院中。
福寧殿到了。
暮色漫過大慶殿飛簷時,福寧殿內燭火次第亮起。
鎏金獸首香爐騰起龍腦香霧,將雕梁畫棟間的蟠龍紋暈染得如霧中真跡。
仁宗皇帝身著玄色常服,倚在嵌玉螭紋矮榻上,望著案幾上陸續擺開的八寶攢盒,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幾位愛卿不必拘禮。”皇帝抬手示意,青銅冰鑒中取出的夜光杯已斟滿琥珀色的葡萄釀,“今夜隻敘私誼,不論君臣。
話音未落,簷角銅鈴忽然輕響,玄衣的鬼澗愁不知何時已端坐在西側竹席,腰間軟劍映著燭火泛著冷芒。
王爺撫著白玉扳指輕笑,將一箸炙羊肋送入口中:“父皇這鹿胎羹火候愈發精妙,倒叫人想起乾元年間圍獵的光景。”
他話音剛落,向平已舉杯飲儘烈酒,絡腮胡上還凝著酒珠:“末將就愛這道醉蟹,比軍營裡的醃菜強了百倍!”
小山子捧著鎏金暖爐縮在角落裡,指尖在袖中反複摩挲著皇帝新賜的羊脂玉佩。
當鬼澗愁忽然將一塊切得方方正正的芙蓉糕推到他案前時,少年清秀的麵容騰起紅暈,連聲道謝的尾音被窗外驟起的夜風卷得支離破碎。
皇帝望著席間談笑,將半塊桂花糕放入口中。
甜香混著殿外傳來的更鼓聲,恍惚間竟分不清,眼前觥籌交錯的場景,究竟是帝王的棋局,還是難得的人間煙火。
席間,向平望著福寧殿左側牆上的壁畫。
壁畫上,途經西夏商隊駝隊,從無垠沙漠的戈壁上走過,大風卷起漫天黃沙。
沙漠……戈壁……大風……漫天飛舞。
突然靈光一閃。
“有了!”向平一拍大腿,一聲高叫。
竟然忘記有聖上在場,差點失態。
幾個人都被他嚇了一大跳。
“向師爺,想起商隊破案突破口了?”
“啊……陛下,不敢隱瞞,臣看到這滿桌菜肴。好久沒吃到這樣的美味了。一時有點忘乎所以。”儘管向平言過飾非,仁宗皇帝臉上仍然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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