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清理一個時辰的遺物，日頭西斜，灑下一片金黃。
禦林軍們個個汗流浹背，衣衫早已濕透，卻無人敢言半句疲憊。
向平抬頭望天，歎了口氣，手中的冊子記滿了清點的物品。
“這都第幾批了？”向平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問道。
小山子立刻回答：“回大人，這是第七批了。”
商隊遺失的物品已堆積如山，高的能讓人仰頭，矮的也有半人高。絲綢、瓷器、銅器、糧食、藥材……有的完好，有的殘破不堪。
一名年輕的禦林軍拿起一隻殘缺的玉杯，歎道：“可惜了，這一對應是送給哪家貴人的？”
“放下！”顧校尉喝道，“清點完畢再說。”
這禦林軍被苛斥了一聲，打了個寒戰。
年輕士兵趕緊放下玉杯，繼續搬運物品。
因無法立即裝車運走，眾人隻得將物品分成幾堆。小山子指揮著將每堆物品按類彆整理好，再用粗麻布蓋上，防止夜露和可能的雨水。
“這麻布不夠了啊，”鬼見愁撓頭道，“還差兩堆沒蓋呢。”
向平走過來，目光掃過現場：“把我們帶的帳篷分兩個出來，先將這些值錢的絲綢瓷器蓋好。”
待物品整理得差不多，夕陽已漸漸西沉。
向平站在小土坡上，眺望遠處的屍骸清理處，心中一陣酸楚。
那些曾經活蹦亂跳的鏢師、禦林軍，如今隻剩白骨一堆。商隊遇龍卷風襲擊，死傷慘重，其間必有蹊蹺。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有幾分計較。
顧校尉組織十幾名士兵用鐵鏟挖掘一個大坑，深約六尺，寬約一丈有餘。
其餘人則將白骨小心收集，一具具放入坑中。向平在旁觀看，眉頭緊鎖。
這些亡魂，為國捐軀，卻落得如此下場，令人心痛。
小山子端來一盤香燭和紙錢，輕聲道："大人，準備好了。"
向平點了點頭，接過香燭，麵朝墳坑深深鞠了一躬。他將香燭插入土中，火焰在微風中搖曳。他取出準備好的酒壺，灑下三杯酒祭奠亡靈。
“諸位兄弟，你們走得冤枉啊！”向平聲音沉重，“我向平在此發誓，必查清真相，為你們討回公道！”
向平其實心中非常清楚，也有可能是“四不像”引發天象，造成龍卷風，把毛烏素黃沙卷到這裡的。
但他缺少直接證據。
這種秘密他沒辦法告訴最高當事者——仁宗皇帝。
若如此，必將引發更大的災難和不可預知的後果。
孰是孰非？按自然天象決定吧。
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