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到,蘇耀文一日三訪會館,在第三次拜訪時,丟出房卡,用治好墨心為誘餌,要求陳婉君赴床笫zi)之約。
陸羽鴻在蘇耀文出門的瞬間,飛快地奪走了桌子上的房卡。他將卡放到自己褲子口袋裡,走到一旁,麵窗而立。陳婉君的腦子當時非常混亂,蘇耀文的話,句句內涵,下午她查到的資料,包羅萬象。她有太多線頭想要理清。她沉默坐著,沉思著。
陸羽鴻還沉浸在蘇耀文最後一句話當中。他不關心蘇耀文此行目的,他不關心什麼網開一麵,他隻關心四個字“一心求死”。他知道蘇耀文掌握的信息不比他少。畢竟他連墨心不能人道都知道。甚至輕描淡寫的告訴了他們墨心一動情就會吐血的原因。這是他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到的事情。蘇耀文的話應不應該被重視?當然應該!
陳婉君不止一次提及讓時念來陪他,這不就是她的去意嗎?前天她突然跑去墨心家住了一晚,口口聲聲跟他說“她要自由”。上一次逃去美國,陸羽鴻原本以為她是為了躲墨心。後來他通過訂票時間和房產交易細節,才知道當時陳婉君根本是為了躲自己!這一次呢?她一心想要的自由,會不會就是一心求死?
陸羽鴻想到這裡,胸口隱隱作痛。他黯然開口問道:“你又要走?”
陳婉君以為陸羽鴻是看見了蝶穀收拾到一半的行李,遂開口道:
“羽毛,我現在沒有心思跟你聊這個。”
陸羽鴻接著說道:“是我把你逼的太緊,還是你愛他愛得太累?”
陳婉君搖頭道:“羽毛,你讓我靜一靜。”
“我跟他,還有這個世界的一切,真的沒有一點值得你留戀?”
陳婉君聽到這裡,忽然明白了陸羽鴻口中的“走”是什麼意思。但她依然沒有心思回複陸羽鴻。
蘇耀文昨天穿著一件黑色襯衣,今天他還是穿了一件黑色襯衣。昨天那件襯衣的袖口鑲邊是珠白錦緞,今天的是紅色錦緞。而剛才當那隻手落在她麵前,指尖輕扣的時候,那隻手……那個節奏……那一幕竟然讓陳婉君似曾相識。
多年前,當白止樺的催眠治療突破她心裡防線的時候,在她的催眠環境中,曾經出現過一個黑衣人,陳婉君醒來唯一隻記得那隻手,黑色衣服上麵同樣是紅色錦緞的鑲邊。她可以確定他曾經出現過,但是為什麼她完全沒有印象?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知道銀晨動過她的記憶,但她不知道銀晨到底動了多少。她不知道如今的她還是不是真正的她!曾經墨心告誡過她,記憶不可信。原來墨心早就體會過了她今天這種處境,早就悟出了這個道理。她覺得自己根本是活在實驗室中的白老鼠!可悲可歎!
她要她的記憶!真實的記憶!她要真實的自己!她要活出真實的生命!
她想到這裡,痛苦地敲打了兩下桌子。蘇耀文是誰?蘇耀文知道她很多事情!知道他們很多事情!剛才的對話,隻是引子!蘇耀文拋出房卡,不過是求一個二人私密對話的空間!他一定有話對她說!她要立刻去找他!
“把房卡還給我。”她對陸羽鴻說道。
“我不準你去!”
陸羽鴻將聲音壓得極低,語氣卻異常猛烈。他如一頭迷失在荒原中饑餓無助的雄獅,怒吼中帶著無儘的絕望。
“我想去你也攔不住!”
陳婉君跑到陸羽鴻麵前,伸手就往他的口袋裡掏。陸羽鴻當然是不肯。他抓住陳婉君的手再一次低吼道:
“你不要太出格了!”
“那也跟你沒有關係!”
“你到底還要為他付出到什麼時候才夠!”
“我願意!”
“好,很好。你願你的意!我儘我的力!”
陸羽鴻已經忍到極限。以蘇家和莫家的關係,陳婉君今天但凡進了蘇耀文的房間,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麼,立刻會被莫花顏知道。她跟墨心之間的事情,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她現在要去赴蘇耀文的約,這就等於是直接從明麵上撕毀了婚約。陸羽鴻是絕對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
他將陳婉君雙手反鎖,牢牢捏住,又掏出手帕照著陳婉君的手腕綁了起來。我們知道陸羽鴻使勁起來,是可以把時念直接捏哭的,陳婉君此刻即便用儘全力,也是無從掙脫。陸羽鴻綁完陳婉君,脫下外套搭在她的背上,就將她帶下樓,塞進了安迪的車子裡。
“帶夫人回玫瑰園,鎖我房裡。我回來前,不能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安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陸羽鴻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所以他並沒有過多疑慮,直接就開車離去了。
陸羽鴻將陳婉君送走之後,又回到二樓辦公室,坐回到陳婉君的位置上,開始看她剛才一直在查閱的東西。他要知道陳婉君剛才的心不在焉到底是因為什麼。
這邊墨心正在家裡收拾行裝。他不知道這麼情急之下,叫他離開陳婉君,他應該躲到哪裡去。但因為嵇淑夜在西藏,所以墨心決定先去拉薩落腳。下午玄靈已經讓他知道了蘇耀文是誰。一直以來,蘇耀文都是恪守諾言,在齊墨離世之後,才會出現。這一次很難說是誰對誰錯。但墨心知道,根源還是因為自己做了和尚還斷不了對她的念想,因此連累了那麼多人。他跟玄靈一致決定: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她生活的寧靜,他必須徹底的消失在陳婉君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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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心看著客廳中,蘇耀文拿過來的畫具,不知如何是好。
玄靈道:「你上次在彆院見到的那幅畫,是遺音從祂那裡偷來的。是我所作。你將它還回去。祂自然不會再做計較。」
「問題是,遺音不在啊!誰去還啊!」
玄靈沉默了,隻能歎道:「找機會吧。」
墨心隨後走到書房開始處理財產。此時,陸羽鴻突然來電。他也是沒有絲毫客套,上來就問:
“你動情吐血是不是因為有人用劍靈封了你的心?這件事是不是蘇耀文做的?”
墨心對這個問題,毫無心理準備,他沉思片刻後,才答道:“不是他。”
陸羽鴻再問:“當年有人在你的音樂會上拿了一張琴,這件事是一夥黑衣人乾的,是不是蘇耀文的人?”
墨心答:“不確定。”
陸羽鴻再問:“五年前那個局,原來是個死局,但你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救了。那個局,是不是蘇耀文做的?”
墨心再答:“不知道。”
陸羽鴻被墨心這一問三不知,搞得腦熱上頭,他歎了口氣大罵道:“就是因為你回來了,所以蘇耀文才會再次出現是不是?而且這一次,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再隱瞞身份你知不知道!他對陳婉君根本是勢在必得你知不知道!”
墨心無奈道:“他是因為知道你要跟她結婚了,他才會以人間真實的身份出現的!我讓你倆成事,你卻把事情搞那麼大,搞全世界人都知道。你今天跟我說這些話,說明你已經知道了他是誰。你也應該知道,他是不可能讓你們兩個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