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星的褪色與情緒的調色盤
“旋律號”朝著色彩星的方向飛馳，艙內卻掀起了一場“時尚災難”辯論賽。卡爾穿著那件被量子火焰林風吐槽的紅配綠馬甲，正對著鏡子自我陶醉，而量子火焰林風則披著一件由火焰花粉編織的橙黃漸變披風，兩人為“誰的配色更有藝術感”吵得不可開交。
“紅配綠，賽狗屁！這是宇宙通用審美準則！”量子火焰林風抖了抖披風，火焰紋路在布料上流動，看得人眼花繚亂。
“你那是火焰燒糊了的顏色！”卡爾不服氣地挺了挺胸，馬甲上的星羽刺繡在燈光下閃著詭異的紅綠光芒，“我這叫‘撞色美學’，是高級藝術！”
“高級到能把霧靈的方向塵埃都嚇跑。”蒸汽朋克版林風一邊調試著他的“色彩分析儀”，一邊補刀。這台儀器能檢測物體反射的色光頻率，此刻對準卡爾時，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警告！色光衝突劇烈，可能引發視覺不適。”
艾莉絲捂著嘴偷笑，指尖在星塵琴上輕輕撥動，琴音流淌出彩虹般的音階，將艙內的爭吵聲都染上了柔和的色彩。“其實色彩沒有對錯，”她輕聲說，“就像情緒一樣，每種顏色都有它存在的意義，紅的熱烈，綠的寧靜，在一起未必是災難，或許是獨特的和諧呢？”
林風靠在舷窗邊，望著前方逐漸變得單調的星空，若有所思。結晶利刃上的彩色故事線輕輕波動，刀身映出的景象有些奇怪——原本五彩斑斕的星雲正在褪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顏料的畫。
“色彩星的問題可能比想象中嚴重。”他指著屏幕上的星圖，“從遠距離觀測，它的光譜缺失了70的頻率，隻剩下黑白灰三種基礎色。”
“連彩虹都隻剩兩種顏色？”露西皺起眉頭，調出色彩星的資料影像。畫麵中，曾經的色彩星如同打翻的調色盤，大地是流淌的金色麥田，天空是漸變的粉紫色，河流是清澈的藍綠色，連空氣裡都漂浮著發光的彩色粒子。而最新的影像裡，這一切都變成了黑白默片，隻有偶爾閃過的灰色雲朵證明它還“活著”。
“情緒色彩……”露西喃喃自語，“資料說色彩星人的情緒會直接轉化為色彩，開心是暖黃，悲傷是淺藍，憤怒是赤紅，平靜是淡綠。如果色彩消失，意味著他們的情緒也在……”
“變得麻木。”林風接過她的話，結晶利刃微微震顫，“沒有情緒波動的生命，和沒有色彩的世界一樣，都是不完整的。”
“旋律號”駛入色彩星的大氣層時，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黑白的大地延伸到天際，光禿禿的樹木像剪影一樣矗立著，連風都帶著單調的灰色。城市裡的建築是清一色的灰白色，色彩星人穿著無任何花紋的灰袍，麵無表情地行走著，彼此間沒有交流，眼神空洞得像兩潭死水。
“這地方比卡爾的冷笑話還讓人提不起勁。”量子火焰林風下意識地收斂了披風上的火焰光芒，生怕這唯一的亮色會顯得格格不入。
一個坐在街角長椅上的色彩星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的灰袍袖口沾著一點微弱的藍色，像是沒洗乾淨的顏料。看到“旋律號”，他隻是微微抬了抬頭，沒有驚訝，沒有好奇，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你好，我們是來幫忙的。”艾莉絲走上前，星塵琴的綠光在黑白世界裡顯得格外醒目。
色彩星人盯著那抹綠色看了很久，才用平板的語調開口：“幫忙？幫什麼？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黑白，安靜，沒有麻煩。”
“本來不是這樣的。”卡爾蹲在他麵前，指著他袖口的藍色，“你看，這裡有藍色，說明你曾經會悲傷，會難過，那也是一種力量，不是嗎？”
色彩星人低頭看了看袖口，眼神依舊茫然：“悲傷？那是什麼？會讓人不舒服的東西，消失了最好。”
“那開心呢？”露西追問，“開心的暖黃色，難道不美好嗎？”
“開心會讓人忘乎所以，會犯錯。”色彩星人的語調沒有絲毫起伏，“平靜，才是最安全的。”
蒸汽朋克版林風的色彩分析儀突然發出了警報，屏幕上顯示出空氣中漂浮著的細微黑色粒子：“找到了！這些是‘情緒抑製因子’，能麻痹大腦的情緒中樞，讓色彩星人失去感知能力！它們的能量頻率和沉默孢子有30的相似度，是人為製造的！”
“又是遺忘之核的殘響？”卡爾握緊了雙槍，警惕地環顧四周。
“不像。”林風搖頭，他能感覺到這些黑色粒子裡沒有“遺忘”的能量，隻有“壓製”，“更像是有人認為‘情緒是麻煩的根源’，所以刻意消除它。”
他們跟著那位色彩星人來到城市中心的“情緒噴泉”——這裡曾經是色彩星最熱鬨的地方，噴泉噴出的不是水，是由各種情緒轉化成的彩色能量液，人們在噴泉旁歡笑、哭泣、爭吵、擁抱，能量液會根據周圍的情緒變化顏色。而現在，噴泉裡隻剩下渾濁的灰色液體，像凝固的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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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噴泉開始褪色。”色彩星人指著噴泉中央的雕像，那是一個舉著調色盤的色彩女神，“有人說，是女神覺得我們的情緒太混亂，收回了色彩的恩賜。長老們也說，‘無情緒，無煩惱’，讓大家學會‘平靜’。”
“放屁！”卡爾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沒有煩惱的人生，跟鹹魚有什麼區彆？喜怒哀樂都嘗過，才算活過啊！”
他的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死水，色彩星人的眼神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袖口的藍色似乎深了一點。
艾莉絲突然撥動星塵琴，一段歡快的旋律在黑白廣場上響起，綠色的音波中夾雜著暖黃色的光點——那是融合了童謠星係孩子們笑聲的“開心能量”。光點落在灰色的噴泉上，濺起了一點微弱的金色漣漪。
“看！”露西驚喜地指著漣漪，“它有反應！”
量子火焰林風立刻釋放出溫和的火焰，金色的火苗中融入了他在慶典星感受到的喜悅，火苗落在廣場的地麵上，燒出一小片橙黃色的印記，像朵小小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