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院的門被李顯“砰”地一腳踹開,李顯高大的身影帶著滿身戾氣闖了進來。
張姨娘猝不及防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剛要回頭,卻覺得小腹傳來一陣劇痛——李顯一腳踹在她身上,力道之大,竟然連椅子也踹翻在地。
眼見張姨娘被踹翻在地,老夫人急忙大聲嗬斥:“還有沒有規矩,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妾,你要做甚!”
李顯的聲音像是淬了冰,眼神裡的怒火幾乎要將人焚燒殆儘。
“賤婦!我看你是活膩味了,居然敢在老夫人這裡挑撥是非。”
這些年,李顯跟著沈清婉過日子,不怎麼過問府中事務,他是真把沈清婉放在心裡疼愛,半點委屈也不想讓她受,更不讓府中瑣事去打擾她。
因此他才放任老夫人把中饋交給張姨娘。
李顯本來就不是多情之人,當年宋氏都生下了李聿,也沒能與他相敬如賓。可見李顯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如今張姨娘卻在老夫人麵前鼓動要把黃姨娘的孩子抱去給他妻子養。
這擺明了是想讓黃姨娘記恨沈清婉,讓沈清婉不得安寧。
李顯簡直不能想象,沈清婉的性子剛烈孤傲,要是知道這件事,心裡該多麼難過。
這麼多年她未能再生下孩子,已經是莫大的遺憾,如今還要拿這件事情來算計她,簡直是在觸碰他的底線。
李顯越想越怒火中燒,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張姨娘扔出去。這個小妾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安穩穩過了十幾年,要不是每次老夫人攔著,他早把她趕出府了,哪還有今日這些事。
“去,把府上的侍衛叫進來,給我把張姨娘綁了,扔到莊子上去。”
李顯背著雙手,英俊的臉上滿是怒意。
身邊跟著的小廝愣住了,這,這張姨娘在府裡作威作福,他們可不敢貿然上前。
“聾了是不是,還不快去!”
李顯大喝一聲,那小廝這才急忙衝出去了。
張姨娘一看這架勢,頓時嚇得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幾個趔趄栽倒在老夫人膝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老夫人救救我,救救我,國公爺要把我趕出去!”
“你個賤婦!”李顯見她還敢去求老夫人,氣得還想再踹她一腳。
老夫人一看他這架勢,連忙從軟榻上站起來,拉住李顯的胳膊,臉上滿是焦急:“你冷靜些,張姨娘也是為了你打算,聿哥兒與你不親,眼看他再過幾年便要外放去做官曆練,你沒個兒子在身邊,我們英國公府以後該如何?
你就忍心見你祖父用命掙來的爵位就這麼沒了?是爵位重要還是你那妻子重要!”
聽見老夫人這番話,李顯猛地抬起頭,看向老夫人的目光裡也帶了一絲失望,“在我眼裡,我隻在乎婉婉,母親您要怪,就怪兒子我,當年是我對她死纏爛打,是我在回京前奪了她的清白,是我沒有遵守約定去找她,讓她承受懷孕之苦和喪子之痛,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今您這般對我的妻子,我實在是失望至極。”
李顯轉頭,看向半跪在地上拉著老夫人衣擺的張姨娘,滿臉嫌惡:“之前看在母親保你的麵子上,我不與你計較,如今你變本加厲,越發囂張,今日我便把你趕出去,讓你知道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不該做!”
話音剛落,府裡的侍衛已經站在了門口。
“你糊塗!”
見李顯動真格的,老夫人隻能繼續勸他,“你娘我知道你疼你媳婦,不願她受半點委屈,這不是我還沒答應嗎,你急什麼?
再說,府裡上上下下一百幾口人,每日的支出、賬目、采買,全靠張姨娘,你若是就這樣把她趕出去,豈不是明擺著讓府中的中饋陷入混亂?你娘我五十多歲的人,你忍心再讓我操勞?”
李顯一臉怒意,絲毫不為所動。
“我知你心疼你媳婦,不舍得她操勞,今日之事,看在娘的麵子上,便先饒了她一次,這些話以後再不許提起,再有下一次,娘不攔著你,你看如何?”
聽到這番話,李顯眉頭緊鎖,臉色依舊不好看。
他自然知道老夫人的顧慮,可是一想到剛才張姨娘的算計,他便覺得心口堵得慌。
沈清婉是他的軟肋,誰碰都不行,張姨娘竟然敢打沈清婉的主意,他實在無法容忍。
“再說,執掌中饋是件辛苦的事,你媳婦這兩年身子才養起來,你舍得這樣折騰她,讓她勞心費神?”
老夫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李顯的神色慢慢平靜下來。
他的眼神冰冷地掃過地上的張姨娘,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今日看在母親的麵子上,我便暫時放過你,若是今後再讓我聽到你有半分挑撥離間的話,我定將你杖斃,再扔出府去,絕無半分情麵!”
說完這些話,李顯沉著臉,帶著侍衛離開。
張姨娘被嚇得半天站不起來,頭上的赤金步搖早已掉在地上,她躲在老夫人身後,瞧著李顯徹底走遠了,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對著老夫人急忙磕頭求饒:“謝老夫人救命,妾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張姨娘連磕了好幾個頭,看上去一臉害怕,心裡對沈清婉的恨意卻達到了頂峰。
她羨慕,嫉妒沈清婉能得李顯如此維護,恨李顯對她太狠,再怎麼說她也為他生兒育女,如今竟然如此對她。
老夫人對她也是一臉欲言又止,看她收拾好自己,便讓她回了自己院子。
張姨娘一路上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回春華居的路上她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扯爛了。
沈清婉讓她如此受辱,她也不會讓她好過。
站在集芳院的門前,李顯深呼一口氣,調整好表情,這才踏進了院子。
過幾日便是端午,沈清婉正帶著沈沚阮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編五彩絲線,二人有說有笑,看上去一片歲月靜好。
“姑丈。”沈沚阮見李顯進來了,站起身。
李顯笑著點頭,他幾步走到圓桌旁邊,示意沈沚阮坐下,看著妻子手中的絲線,有些好奇:“這是何物?”
沈清婉抬頭看他一眼,瑩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這是五彩絲線,端午時,係在手腕或者腳踝上。”
“哦?”李顯一聽,來了興趣。他見桌上的籆子裡還有一些絲線,也拿起來,學著沈清婉的樣子動起手來。
沈清婉笑著看他動作:“不是說今日去拿軟軟畫的那幅江南春景圖嗎?怎麼沒見你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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