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燭火搖曳,映得兩人貼近的身影格外繾綣。
賢王小心用沾了藥粉的棉棒小心為沈沚阮下巴處的紅痕敷藥,動作專注而溫柔。
沈沚阮感受著他手上傳來的溫度,看著他低頭時的專注,心裡的惶恐漸漸消散,隻剩下滿滿的暖意。
可心底深處那份不能言說的秘密,又如同細密的針,輕輕紮在她心頭,讓她此刻既甜蜜又矛盾。
“再等一個月。”賢王繼續手上的動作,聲音溫柔而堅定,“待規訓結束,你便可以歸家,不用待在這皇宮裡。”
沈沚阮點點頭,臉上帶了些笑意,這一笑,下巴處的痕跡有些疼,她頓時眯了眯眼。
賢王看到她這副可愛的樣子,也跟著揚起了嘴角。
宋襲野回了府,換衣裳時,袖子裡的那枚手帕掉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便隨意放在了床榻邊,還是貼身伺候的小廝收拾衣物看到,給他放進了衣櫃裡。
賢王踏著夜色回了王府。
原寶見賢王進了書房,這才趕忙跟上去。
傍晚那陣得了趙嬤嬤的信,他家主子看完後,便變了臉,隨即吩咐準備進宮。
原寶聽他說要進宮,頓時眼睛都瞪大了。
都這個點了,平日裡進宮都得提前寫折子送進去,短的等半天,長的等幾天的都有。
他家主子忽然說要進宮實屬稀罕事。
原寶以前是中宮的掌事太監,在後宮裡累積了不少人脈,如今賢王忽然要進宮,他可不得安排安排。
“得嘞,這事就交給奴婢吧,保證讓您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又出來。”
原寶拍著胸脯給他保證。
賢王這一去就是兩個時辰,原寶等在府裡。
這會見自家王爺回來,他趕忙迎上去:“王爺,如何?沈姑娘還好嗎?”
賢王並未直接回複他,隻是踱步到窗前。
沈沚阮的臉上的痕跡一看就是被人掐出來的,又見她委屈的樣子,賢王心裡有幾分惱怒。
是誰如此大膽,光天化日的居然對她如此無禮。
賢王心中有些許眉目,但是需要證實,他看向原寶,吩咐道:“去給我查查今兒誰去了景仁宮偏殿。”
原寶點頭去了。
賢王的目光轉向牆上的江南春景圖,神色晦暗不明。
沈沚阮下巴的印子過了好幾日才淡淡地消了下去。
她不再與昭陽公主有任何接觸,兩個人每日見了,皆視對方為空氣。
睿王剛建府,事情很多,從王府的幕僚到門房,宋皇後都安排妥當,等閒了下來,才想到了昭陽。
“皇後娘娘駕到——”
太監尖細的嗓音猛地打破偏殿的靜謐,殿內的宮人們立刻跪倒一片。
唯獨昭陽公主不同,她歡天喜地地站起身就往皇後的儀仗那裡衝,全然沒有公主該有的儀態。
奔跑間她腰間的玉飾撞在案角,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快步迎向門口,一臉的期待。
沈沚阮跟著教習嬤嬤們跪在人群裡,低頭垂眸。
宋皇後身著明黃繡織金鳳紋皇後常服,頭上的赤金步搖隨著步態輕晃。
眼見昭陽毫無公主儀態,還如此魯莽,宋皇後當即美目微蹙,語氣間還是帶了幾分關切:“慢些跑,注意腳下。”
“母後,您怎麼來了?”
昭陽公主奔向宋皇後懷抱,撒嬌似地抱著她的胳膊,一副小女兒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