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趕早不趕晚,天還沒亮,楊冬湖早早地起來幫趙洛川收拾東西。
他把昨天新烙的餅子全都裝上,又把昨天做好的魚裝了兩大碗,讓趙洛川帶到山上去吃。
趙洛川裝好了工具,背上包袱,趁著夜色準備趕路。
楊冬湖送他走到院門口,把裝滿食物的籃子遞給他。
草叢裡傳來幾聲蟲鳴,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嘹亮。
趙洛川跨出院門回過頭看楊冬湖,心裡總覺得很不放心,便囉嗦了幾句:“院子裡的地我翻好了,跟嬸子找些菜種就能種了。晚上你要覺得害怕就去跟方初睡,我跟嬸子打好招呼了。魚賣的出去就賣,賣不出去咱們就自己吃。還有,當初接你過來,奶奶給我一塊小玉佩,說是給你的嫁妝,我放在枕頭底下了,你待會收起來放好。”
接著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些瑣碎事,末了停頓一刻,低聲說道:“等我回來。”
楊冬湖越聽越鼻酸,一一點頭應了,實在沒忍住,吸了吸鼻子說道:“我都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等你回來。”
隔壁趙方宇也收拾好出來了。
趙洛川讓楊冬湖把門關好再回去睡會兒,自己就走了。
楊冬湖回到了屋裡,躺回床上,枕頭底下的玉佩小小的一個,他拿起來攥在手心裡,忽然想起奶奶來,也不知道奶奶怎麼樣了。
被子裡還殘留著餘溫,這才沒幾天,他已經習慣了趙洛川的存在。
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找點事乾,不讓自己顯得那麼孤單,索性起床拿了掃把去掃院子,又到廚房裡去往鍋裡添了一把火。
他坐在鍋前的板凳上靜靜的盯著燃燒的火焰神。
拂曉時分,一聲雞鳴喚醒了熟睡中的人們,村莊上頭三三兩兩的升起一縷縷炊煙。
“冬哥,你起來了嗎?”
趙方初站在院子外高聲呼喊著。
楊冬湖起身到院子裡打開門:“方初,怎麼了?”
“我娘做好了早飯讓你過去吃呢。”
“好,我這就來。”
鍋裡的魚楊冬湖已經整齊的碼在了罐子裡,三個人簡單吃了早飯,拉了輛板車往集上去了。
大道的路平坦寬闊,即使是拉著板車也不費力,趙河之前做工閃了腰,就沒跟著過來。
朱翠蘭在前頭把著車頭,楊冬湖和趙方初站在板車的兩邊,一手扶著罐子一手推車。
除了已經做好了的魚,楊冬湖把那幾條大的草魚也帶上了,這麼多魚怎麼吃也吃不下,放壞了可惜,不如直接拿去賣,屋後就是河,什麼時候想吃再去捉回來就是了。
為了到集市上找個好位置,三個人特意早來了一會兒,幾個位置好的需要交攤位費的地方已經有了固定的攤主。
他們往旁邊稍了稍,在稍微偏一點的位置定了下來。
朱翠蘭打開罐子高聲吆喝起來:“糖醋魚嘍,好吃不貴的糖醋魚,走過路過瞧一瞧看一看,糖醋魚嘍。”
來的路上已經定好了價格,糖醋魚十五文一條二十文兩條,大的草魚十文錢一斤。
她吆喝的賣力,楊冬湖學著她的樣子也開始吆喝,來來往往的路人很快就被吸引了過來。
有趕路的婦人好奇探頭看過來,楊冬湖趕緊招呼:“嬸子買魚嗎?十五文一條,二十文兩條。”
“糖醋魚是個什麼魚?從來沒見過,能嘗嘗嗎?”
“當然了,嬸子。”楊冬湖衝著問話的嬸子道,轉身拿筷子夾了條魚出來,放在油紙上,給圍上來的幾個姑娘嬸子分了。
“你們先嘗一嘗,好吃再買。”
幾個人吃完連連點頭,酸中帶點甜,吃起來也不膩,也沒有腥味。
好吃是好吃,不過買東西嘛,總歸要講講價的。
開頭問話的婦人吃完抹了抹嘴,挑刺道:“這魚個頭也太小了,還沒我手大,十五文一條也太貴,便宜點,十五文兩條行不。”
賣山楂和賣魚還不一樣,山楂是小東西,多饒一個,但魚還這樣賣就太吃虧了。
這樣講價楊冬湖不熟練,朱翠蘭先給他打了個樣:“妹子說笑了,十五文上哪兒能買兩條魚去?我們家魚個頭雖然不大,你掂掂看,個個都有三四兩重,況且我們家的魚全都是用葷油做出來的,吃著可香呢。十五文兩條真賣不了,總得讓我們賺點油錢不是?”
那婦人一來一回和朱翠蘭討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花二十文買了兩條,挑來揀去的在罐子裡選了兩條看起來個頭大的。
楊冬湖收了錢,用油紙包好了魚遞給她,溫聲道:“嬸子您拿好。”
剛才嘗了的幾人也陸陸續續都買了,有個小娘子要去娘家走親戚,不僅多買了兩條糖醋魚,還特意又買了一條大草魚,好讓臉上有麵。
一條魚十來斤,十文錢一斤,一條魚就是一百多文,稱頭挑的高高的朱翠蘭又給他抹了個零頭,收了一百文。
就這一小會兒已經賺了二百來文,三個人臉上都喜笑顏開的,有了朱翠蘭打的樣,楊冬湖也開始現學現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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