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來三碗雲吞,沒有忌口。”
趙方初整天古靈精怪的,每回跟他哥到集上來,總愛纏著他哥要好吃的,什麼鮮肉雲吞陽春麵啦,冰糖葫蘆紅糖棗糕他都吃了個遍,最愛的就是這家雲吞。
一個小攤子支在路邊,旁邊擺著三張小方桌。賣雲吞的是個大娘,看起來很麵善,笑嗬嗬地招呼他們坐下。
熱氣騰騰的雲吞很快被端了上來,湯底微黃鮮香,雲吞餡大皮薄,一口咬下去滋滋的往外冒著油水。
三個人忙活了一上午,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一碗雲吞三兩下進了肚,吃得渾身暖烘烘的。
楊冬湖趁著朱翠蘭整理板車沒注意的空檔,趕緊結了賬。
雲吞用的料都是足足的,十五文一碗算不得貴,隻是朱翠蘭過日子太省,他怕讓她聽見了心疼錢,不值當的。
反正時間還早,好不容易來一趟集市上,多買點日需品帶回去,省得過兩天再跑一趟。
楊冬湖身上的衣裳都是從楊家帶來的舊衣服,袖口領子都已經被磨毛了。
趙洛川臨走前給了朱翠蘭二百文錢,讓她幫忙選些好料子,給楊冬湖添置兩身衣服。
朱翠蘭沒要,她拿趙洛川當親兒子看,給他新娶的夫郎買兩身衣裳是她這個當嬸子應該做的,哪用得著小輩掏錢。
大街上拉著車不好走,他們跟賣雲吞的大娘打了聲招呼,讓她幫忙看顧著點,等買了東西再回來推板車。
來一趟街上不容易,朱翠蘭給趙方初拿了點錢,讓他買點自己喜歡的。
兩個小輩在一起,朱翠蘭跟著怕他倆拘謹,就讓楊冬湖他倆去逛著買些東西,自己則去了布店。
過了晌午,人也就沒這麼多了。
“方初,你先陪我去買點東西吧。”
“行啊,冬哥,你要買什麼?”趙方初好奇的問。
楊冬湖心裡惦記著奶奶,要不是奶奶心好,他哪能從楊家的虎狼窩裡逃出來,奶奶的好,他無以為報,隻能儘力在小事上多添點孝心。
楊老太太年輕時要操勞一大家子,冬天還要去河裡洗衣服,落下了病根,一到天冷,一雙手從骨頭縫裡冒著疼。
楊冬湖問:“鎮上有沒有好一點的醫館?”
趙方初對街上熟悉,問他準沒錯。
“有啊,街上有個歲安堂,裡頭的大夫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聖手。”
“那你帶我去吧。”
能幫上他冬哥的忙,趙方初可樂意了,鎮上的房子大多數都長一個樣,他領著楊冬湖在街道裡左拐右拐,之後停在了一塊印著“歲安堂”幾個大字的牌匾下。
“就是這兒,冬哥你哪不舒服嗎?”
楊冬湖搖搖頭:“不是我。”
趙方初沒多問,他不喜歡醫館裡的氣味,就沒進去,先在門口等他。
醫館這會兒人不多,隻有一個約莫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在侍弄草藥,看樣子就是堂裡的大夫。
聽見有人進來,抬頭詢問:“抓藥還是問診?”
“抓藥。”楊冬湖把奶奶手疼的症狀一一描述了。
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大夫聽完從藥櫃裡拿出來一小罐藥膏,遞給楊冬湖:“不是什麼大毛病,不用吃什麼藥,拿點藥膏塗抹就夠了。回去後記得先拿生薑把手搓的熱熱的,再把藥膏均勻抹好,早晚各一次,用完再拿。”
“謝謝大夫。”楊冬湖仔細記下了醫囑,又拿了幾貼治扭傷的膏藥,一起付了錢。
趙河上工扭傷了腰,隻抹了點紅花油,反正都已經來了醫館,買個藥也是順手的事。況且趙家人對楊冬湖都挺好的,孝敬長輩的事情也都是他應該做的。
付了錢,跟大夫道了彆,楊冬湖出了醫館。
街上的新奇東西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的,趙方初看什麼都想買。
倆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買的東西兩隻手都拎不下了。
趙洛川不在家,楊冬湖晚上一個人害怕,說好了這幾天住在嬸子家,和方初睡。
他特意去肉攤上買了新鮮的豬排骨打算回去燉湯,又買了一塊油脂豐潤的五花肉做紅燒肉。
路過賣簪子的小攤,楊冬湖停下來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仔細挑選了個青色竹節樣式的,拿到趙方初麵前,問他好不好看。
“好看,冬哥你戴肯定好看。”
楊冬湖拿著簪子在趙方初頭上比劃了兩下,青色的竹節並沒有其他過多花哨的裝飾,隻有簪子一頭上幾片雕刻精巧的竹葉,透出一股的古典淡雅,配上趙方初明眸皓齒的麵龐,很是相得益彰。
“很好看。”楊冬湖笑著讚歎道,回過頭問攤主:“這個怎麼賣?”
“小哥兒你真有眼光,這可是我這兒賣的最好的,款式都是旁人沒有的。我也誠心賣您,咱也不說虛的,五十文你直接拿走。”
趙方初嚇得連連擺手:“冬哥你這是乾嘛呀,我可不要,這個太貴了,我頭上都有了。”
像他們這樣在村子裡住著的哥兒和姑娘,挽頭發都是簡單的木頭簪子,上頭雕個雲彩樹葉形狀的做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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