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過去雪停雪消,世子府的紅梅似火般盛開,越欽的冠禮在幽香疏影中而來。
說起這一日,其實定的坎坷。
趙叔將冠禮的一應事宜都處理得極其妥當,無法指摘。
唯獨冠禮之日出現分歧,按禮,冠禮之日應該要占筮而定,越欽則道,生辰之日即最好。
實則他是怕日子沒有落在今歲,畢竟所占之日若不吉,則要往後重占。
棲樂和霖嶼從中勸阻,最終才落在十二月十二這日。
棲樂鞭傷已經痂落傷好,跟著趙叔遊刃有餘地接待來客。
負責主持冠禮的霖嶼來得最早,先跟棲樂說了表字那一環節,才道:“成婚也不見他緊張,人去哪了?”
棲樂一笑:“或許是陛下要為他加冠,受寵若驚。”
說話間,越欽已經走在棲樂身後:“我說怎麼連聲噴嚏,原來是你背後說我。”
棲樂有些被他嚇到,被越欽扶住肩膀才穩穩站好,被他笑道:“世子妃等會壓軸的時候,可彆怯場。”
“你若是在場上腳底打滑,那我隻能當著眾人的麵同你親昵,到時候傳出來的,風月話可比世子冠禮更動人心。”
“口無遮攔。”棲樂輕輕拍了一下他,“霖嶼還在,你好好說話。”
霖嶼早已抬手:“可以當我不在。”
越意調皮地冒了一句話出來:“加一。”
緊接著是苗初,至於後麵星次台的人不一一列舉。
在這一陣玩鬨聲中,常公公的聲音傳來。
“陛下駕到!皇太後駕到!太子駕到!”
越欽和棲樂對視一眼,至於太子為何會來,就在前幾日,特意給他補了一張請帖,以示禮數周全。
不多會,濟元帝就帶著浩蕩的賀禮進入園中,在賀禮鋪滿半個院落時,越欽及眾位賓客朝宮中貴客行禮。
烏壓壓的人群俯身又起身,是燕都難得的盛景。
棲樂攙扶著太後往女賓區走,太後的另一側是梅貴妃,衝她微微示意算是行過禮。
太子妃並未來。
才初初落座,梅貴妃便陰陽怪氣道:“母後,這越世子妃養得天仙似的,也不知什麼時候給這世子府添個小世子。”
太後忽而記起一樁事,前不久越欽還在她這裡定了一顆石榴樹,說是明春種。
那會就心定,並不像梅貴妃這般催促,溫聲道:“哀家記得棲樂明朝還要參加科舉,小世子的事情也不著急。”
“循序漸進的來,哀家這個祖母等得到。”
棲樂見太後的時日少,在她眼中,太後不是那種全然的深閨婦人,若她臨朝,自然會出一番功績。
果不其然,如今設身處地地為她著想。
一想起還未圓房這件事,棲樂略微有些心虛,也隻能道:“多謝祖母關心。”
“母後,就你慣著這小輩。”
“哀家若不寵著他們,還有誰會寵著他們。”太後一句話擺了出來,讓梅貴妃再無話可說。
梅貴妃縱然麵上含笑,心底裡儘是陰霾,直到冠禮開始,才漸漸散開。
越欽在屋中待冠,園中高台,濟元帝和太皇太後高坐主位,霖嶼站在中間,棲樂應約站在旁側。
霖嶼見賓客落座,高聲道:“請越世子。”
越欽從屋中出來,隻是簡單著一件淺色的青衣,依次作揖叩謝長輩及來賓。
霖嶼才道:“令月吉日,始加元福。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維祺,介爾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