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小獸般的抽泣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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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好想你。”
中年女人愣住了,她可以感覺到對方話裡的情緒,不是虛假的偽裝,是真實的。
是真實的對母親的思念。
眼淚吧嗒吧嗒地掉落,滾燙得讓中年女人想要鬆開手,卻被帶著溫度的手覆蓋住,緊緊地抓著。
“媽,我好想你。”
“隻要是媽媽做的菜都好吃,因為是媽媽給我做的。”
鐘誌兵是真的很想他媽了,他怕死,更怕他死了之後他媽下一腳也會跟過來。
頭頂的燈重新亮起,黑暗帶來的冰冷與殺機消失不見。
中年女人一隻手輕輕拍著鐘誌兵的後背安撫,一隻手裡拿著紙巾給他擦眼淚,溫聲道:“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喜歡吃媽媽的菜,下次媽媽做一些偷偷送去你學校給你。”
鐘誌兵搖搖頭,在頭頂的燈再次開始閃爍時,硬著頭皮說道:“下次換我做給媽媽吃。”
燈又一次穩定下來。
“飯吃也差不多了,祁祁,陪媽媽吃完這碗長壽麵吧。”中年女人臉上再次帶上笑容,隻是這次的笑比之前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滿桌子的菜消失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兩碗帶著濃鬱香氣的麵。
鐘誌兵拿起筷子在麵裡挑動著,在中年女人的目光下,他夾起一根麵條放進中年女人的碗裡,語氣認真道:“媽,這是我碗裡最長的麵條,你要一整根吃完才可以,媽一定要長命百歲,平平安安。”
中年女人愣了愣,低頭看著碗裡的那根麵條,沉默了片刻後,才輕聲說道:“好。”
飯桌上隻剩下呲溜的吃麵聲。
在麵吃完後,鐘誌兵感覺裝著口袋的車票一陣發燙,趁中年女人沒注意他的時候,偷偷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麵的乘客信息沒有變,唯一的變化就是照片變了。
從黑白的哭喪臉變成了正常的彩色照片,原先那股子讓人心悸的惡意也消失不見。
他這是完成了!那麼他可以離開這裡了!
鐘誌兵強忍著劫後餘生的激動,幫中年女人將碗筷收拾洗好。
出來的時候他拎著袋廚房的垃圾,對坐在沙發前看電視的中年女人,語氣儘量平靜地說道:“媽,我出去丟個垃圾。”
中年女人點點頭。
鐘誌兵走到門口處,手已經碰到門把手,就快要轉動的時候。
門外傳來敲門聲,間接著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
“媽,我回來了!媽,快開門,我是祁林,我回來看你了!”
“我還帶了送你的生日禮物!”
鐘誌兵的手就這麼放在門把手上,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還有救的還有救的,他記得蘇姐他們也在二樓的,距離不算很遠,要是外麵的東西不是很厲害,他還有機會活下去的。
鐘誌兵透過門上的貓眼,他想要看清楚門外的東西,卻在看清楚後忍不住地往後倒退了一步。
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門外的東西太邪門了。
半邊是一個跟他有七八分相似長相的男人,而另外一邊則長得像迷霧裡的細瘦鬼影,半人半鬼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拚接在一起。
“媽媽,快開門,是我啊。”門外的東西似乎察覺到鐘誌兵發現了它們的存在,一直在用力的拍打房門。
“祁祁,是不是你喊我?”中年女人的聲音傳來。
“門外是誰呀。”中年女人起身走過來的動靜從身後傳來。
鐘誌兵感覺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手下意識的摸向口袋處,一瞬間卻愣住了,渾身上下汗毛豎立。
他不是出門前已經把楊婉玲給的道具,那把傘放房間裡了嗎?這東西什麼時候跑到他身上的!
門外的催促聲和身後中年女人靠近的腳步聲混合在一起,如同催命符一樣讓鐘誌兵緊張害怕地大腦一瞬間的卡機。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不知覺按在了自動傘敞開的按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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