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突然進屋,嚇了我一大跳。我定神一看,一身洋人打扮,身上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清香味,我情不自禁的說道:呀,王麗,妹子,怎麼這樣打扮了。
“這樣打扮,會打扮了嗎,家軍哥?”王麗說著,一手扯著大衣襟,一手拿著她那紫紅色的禮帽。說,這叫風衣,這是禮帽。
“行,會打扮,這回出去,混的洋氣了?”
“洋氣了,家軍哥,喜歡我了嗎?”她說著,就又來扯手,扯著手,就來擁抱。說哥,我出去可想你了。王麗說,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隻覺得心裡怦怦直跳。我說,你坐著,老實點,擁抱,叫誰一會進屋了,看著了。她說看著,沒人來,外麵,就咱老娘,老娘是我乾媽,她不會恥笑我和她兒子的。
“鞥,行,不恥笑不恥笑,你坐著,來咱倆好好聊聊,你出去多長時間了,有兩年了吧?你說說,你出去了,這兩年,你都去哪了,我看你的穿戴,你在外麵混的不錯呀,是不是找到對象成家了?”
“哥,你淨說些糊塗話,我要是找到對象,我還能跑回來擁抱你嗎?我還能想你嗎?”
“啊啊啊,說的有道理,有道理。”
“有道理,沒道理,我心裡隻有你,家軍哥,我給你說,出去謀生,就比在家裡強。哥,我先問你,咱這高中畢業,都三年頭了,你和李曉傑處對象怎麼樣了?你要和她成了,那就成了。你和她還定不下來,那這回你就跟我走吧?”
“跟你走,小麗,你先說說,你現在,在哪呢,你這兩年是怎麼謀生的,我看你的穿戴,是掙著錢了,這錢是怎麼掙的啊?我跟你去,是不是就意味著咱倆到那邊就得在一塊生活了,是一家人了?”王麗一聽我說,就明白了,說,好,家軍哥你問的好,你問的是兩件事,一是問我這兩年,都乾啥了,以後怎麼謀生,怎麼能掙到錢,二是問我將來,我和你能不能在一起生活。現在我給你說,我這兩年,一開始去,是奔七台河了,我去了,就在我姑爺奶奶家了,我姑奶奶家我姑爺,是在人參場種人參的。我去了,我姑爺想給找個工作,給找了一個多月,適合我的工作不好找,我姑娘奶就叫我姑爺種人參的工作給我了,我姑爺,就另謀一份工作,給一個工廠打更了。可我在那時間長了,我發現在人參場的人,家裡都有第二產業,他,或者他家裡的人,兒子,或者是姑娘,都和南方杭州蘇州那邊有點買賣。有的的倒賣點布料,衣裳,鞋帽,這樣,我就想法參與進去了。哎,家軍哥,就這樣,我的思想觀念就轉變了。現在呢,我又把人參場的工作,給我姑爺了。這樣呢,我主要就和人家插夥倒賣點鞋帽,衣裳什麼的了。我現在是剛發展,沒有人家發展的好。
“哦,我聽明白了,你是搞投機倒把呢?”
“哎,家軍哥,我給你說呀,我這可不是投機倒把呀?我這叫作經濟流通。現在我看了,恐怕國家都在探索。隻是國家還沒有下發文件。怎麼說呢,你看呀,有些城市下鄉青年啊,又得都回去了,回去了,有的頂崗,說老人歲數大了。有的也在搞這個經濟流通呢?”
“呀,嗬嗬,小麗,行啊?這兩年出去,沒白混呀,混的還學會一些詞了,還能看出來社會發展的方向了。”
“學會?哥,我給你說,社會總是向前發展的,人要學會發展自己,我看隻要咱們人人都發展了,那國家也就發展了。國家發展了,那國家慢慢地就富強了,這是好事呀?家軍哥。”
“好,王麗,有新的見解。”
“新的見解,哎,哥,你剛才是不問我你這回要是跟我去了,是不就意味著咱們就在一起了。我看應該是這樣,你聰明,你上學,你上小學,上初中,高中,你的學習成績都名列前茅。我想你到那了,就很快適應了我說的這個差事。那我跟著你,不是很幸福的事了嗎?”
“那我問你,你現在穿的衣裳,戴帽子,穿的反毛皮鞋,都是你說的經濟流通流來的唄?”
“是啊?你看我這衣裳,禮帽,鞋,都多好啊。哎,哥,我還給你帶回來一雙反毛鞋呢。等明天我給你拿來。”
“呀,你心挺細呢。還想著給我買一雙鞋呢。”
“那必須的,你是我哥嗎?說不定,以後還是我的人呢。家軍哥,你先看看我穿這雙反毛鞋。這在南方上貨很便宜,到咱們北方,適當掙點就行。”
“那這麼說,這衣裳,帽子和鞋,你從杭州一定貨,往這邊一流通,你事前,就能預測到能掙多少錢了?”
“基本上,基本上是這樣,也有個彆現象。這也和咱們農民種地一樣,咱們種一坰地,春天種了,咱們農民就能知道到了秋天,能收獲多少噸糧食。但還有風雨洪水自然災害呢?”
“說的好啊,我啊,今天聽了你說的這些話,都是肺腑之言啊,使我頓開茅塞呀,國家的發展靠我們,我們要為國家的發展,闖出一條路來。”
“對呀,咱學魯迅的文章,魯迅先生不是說了嗎?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變成了路。”
“好。說的好。我們也要走前人沒有走過的路,總不能這樣窮著。”我說著,沉思起來。想到想到要到遙遠的地方邊疆建點去,想到隊裡天天乾著那些沒有效益勞動。
正思索間,母親在外麵喊道:“你們倆聊啥呢,飯都做好啦。”我回過神,招呼王麗一起去吃飯。飯桌上,母親一個勁給王麗夾菜,還念叨著:“姑娘啊,在外麵可得吃好穿好,彆虧待自己。”王麗笑著應和,還不時給我使眼色。
飯後,王麗拉著我到院子裡,小聲說:“家軍哥,你就跟我走吧,現在機會難得,等以後政策明朗了,就晚啦。”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那團想要改變現狀的火越燒越旺。“行,我跟你去!”我咬咬牙說道。王麗興奮得跳起來,“太好了,咱這就去準備準備,過幾天就出發。”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隊裡請了假,又和家裡人商量好,簡單收拾了行李。出發那天,母親站在門口抹著眼淚,“兒啊,出去了就好好乾,照顧好自己。”我點點頭,跟著王麗踏上了前往遠方的路,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