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點五天了,早上起來了,想做飯,看看米,小米子還有半小碗,做粥,不夠倆人一頓吃的了,再看看苞米麵也不多了,我們有點犯愁了。家昌哥說米麵不多了,早晨咱先彆做飯了,咱先掂對著乾活吧。吃飯,一會再說吧。我說可也行。
說著,我就去拿鐮刀。鐮刀兩把,都是我從富錦帶來的,來時,為了坐船攜帶方便,都叫我在家給鐮刀把去掉了,這回要乾活了,前天,我們上腰九七,又叫侯二哥,幫著安上了。我拿鐮刀,我想去割路上的草去,割草,都割一天多了。一天多,也沒個咋樣。沒割咋樣,是路太遠了。這路,從我們村定的界線往西邊大道——二撫路算,有六七裡地呀。況且,路還不是直的,歪歪扭扭,路中有大樹,有灌木。我和家昌哥,割了一天多,還沒割上三分之一呢。
不好割,影響我們來回走路啊,我很想儘快給它割到頭,把路打通啊。家昌哥看我拿鐮刀了,說,割草都占用兩天了,割草耽誤蓋房子,想割,找閒時間再割吧。我說那咱就蓋房子。家昌哥說蓋就蓋吧,我說蓋唄。我們倆說著,就拿去放木頭。
放木頭,我們有小摟鋸了。小摟鋸還挺好使的,一樓粗的大楊樹大樺樹,揦十幾分鐘就撂倒一棵。早上,一大會,我和家昌哥就放倒了十幾棵樹。放到了,一棵二三十米的大樹,筆直的躺著地上,家昌哥激動的說家軍,彆揦了,彆揦了,讓我用步量一量,看看有多長。”
“多長?家昌哥,你不用量,少說,也得二十七八米,三十多米。”
“是嗎?我量量?”
“你量吧,那天公社來給界定村位置時,我幫著立杆,那林業老葛,問我咱們每家都蓋幾間房啊?我說這個還沒統計呢?有三間的,有兩間的。他說那蓋幾間木頭都夠長。一棵樹,像這樣的,都得截四個到五個檁子,一個檁是四米長,那還剩一個大樹梢子呢。”
“是,是是是,一個樹梢子,也能截兩根大椽子。”
“人呢,人呢,老馬家人呢?”來人喊上了。來的人到咱們住處了,他找不到我們喊上了。
“人呢,再看不到人,我就走了啊?”來的人又喊一遍。
“哎,來人了,家軍,快看看去。”
“是嗎?好事啊?”
“是,趕快去。看是誰來了。”
“在這呢,人。是誰呀?”我喊著就往住處跑。
“是誰,我是你老侯二哥,才兩天沒說話,你就聽不出來了?”
“老侯二哥,老侯二哥你啊,你來,你可是來我們這個新村的第一個客人呀。你等著呀,二哥,我喊我家昌哥呀,家昌哥,家昌哥,快來呀,咱村子來客人了,腰九七的我老侯二哥來了,活彆乾了。”
“彆乾了,我揦這大樹嘞,我揦大樹的鋸還在木頭裡夾著呢,我才放一半,我把鋸抽出來;哎,這鋸還夾在這大樹裡了。哎呀,這樣,我不揦,搞這,危險不”?家昌哥說著看著樹梢,晃晃悠悠的大樹,覺得不揦,要走了,怕樹再砸了人呢。想想沒敢走,喊道:“家軍,你去招待你老侯二哥,你給你老侯二哥說,我放到這樹就到。”
“好,知道了。”我喊著就往外跑,來招待客人。我跑過來,想給客人握手,一伸手要握,一看手上還有泥。我趕快把手從大腿上擦一擦。老侯二哥看了笑。說,小馬老弟,看著是文人,其實的武人,這一大早晨你哥倆就去放樹去了。
“放樹放樹。這得謝謝老侯二哥呀,這鋸不是你給安的嗎?你是連安把,帶掰料,再開刃。”
“這鋸好使不?”
“好使好使。這不回來就著急試鋸嗎?前天回來,走到這道上,先試試鐮刀,昨天又給這道上的草,割了一骨碌。回來天都要黑了,又試試鋸,放了兩棵樹,今天一起來再放樹嗎?二哥來,是有事呀,快坐下,坐下,我給你燒水喝。”
“有事有事,我來是給你們送電報來了。”
“電報來了,老二,侯二兄弟。電報,都說啥了?”家昌哥說著跑來。”
“說啥,說,人已組,儘快到,帶糧否?”
“呀,俺爹真行啊。這是說,咱要來的十幾戶都組織好了,馬上就要來了,問來的時候帶不帶吃糧?”
“那你們就趕快回信吧?哎呀,老侯二兄弟,你送來的這個電報太及時了。”
“及時,及啥時啊,這電報?你看是前天下午送到的。人家給這電報送哪去了?送到我們腰九七那老王家去了。人家公社郵電所不給你往這送。送到老王家,老王有名的懶王,電報給他,他能給你送嗎?”
“哎呀,咋這樣啊?”
“咋這樣啊?老馬大哥?人家郵電所送電報的人說了,你這是剛建點,你在縣郵電局還不在冊呢?再說了,人家往你這點上來,這一段路,六七裡地,道上長的的草和樹,一天露水都下不去。誰來身上都得整的啦啦濕。你就看我吧,我給你送來,我這,就整的渾身啦啦濕,咱是朋友,我也是看著,這電報,壓在老王家實在的不對勁。從這電報內容上看,還有叫你回信的意思呢,我才給你送來了。要是電報壓在那,你能知道嗎?”
“是,是是是,你說這對,老侯二哥。我謝謝你了。”
“對,老弟,你不用說謝我的事,我給你說,老弟,馬大哥,你得想法子解決這個事,得想法子修路啊。”
“修路,侯老弟。現在俺不是剛來了嗎?再說了,俺這活眼下也乾不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