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叔遺體,葬在道縣的飛霞嶺上。他的身邊,還葬著他的警衛員、通信員。是道縣農民協會領導人,樂天宇親自埋葬的。”
“王胡子有沒有告訴你,殺害剪秋的凶手是誰?”
“王胡子說,直接的凶手,是江華縣民團的頭子何漢正。間接的凶手,是國民黨反動派。”
“你這個消息,來的太及時了!”我大爺爺說:“我和二木匠、青蒿,準備明天動身去尋找剪秋的遺體和凶手的下落。”
二木匠說:“枳殼大伯,我們三個人,先去道縣,把那個何漢正,殺了再說!”
二木匠的話,連平時性格急躁的青蒿老子,都不認可:“殺一個何漢正容易,但以後想把你父親的屍骨遷回來,是萬萬不可能了!”
我大爺爺說:“剪秋的遺體,埋入地下不足一個月,現在遷回來,需要裝在棺材裡。一副棺材,要從千裡之遠的地方運回來,沒有十來個壯勞力,辦不到的。”
“大伯,你的意思,什麼時候遷墳?”
“我的意思,一個周年,最好。”
“大伯,那不讓那個狗賊何漢正,多活了一周年?我想不通!”
青蒿老子說:“二木匠,想不通,也必須通!”
青蒿老子辭彆我大爺爺,急急忙忙,趕到思樂的新邊港。杜鵑的母親,朝表哥放出一個雷公式的微笑,一個電母式的媚眼,把青蒿老子,灼得遍體鱗傷。
新房子按門三按六的格式,已經建到了安樓頂柱的位置,明天,插好前挑後挑木,就可以砌牆垛子,等待吉日良辰,上梁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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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三兒子說,今天晚上,必須回家洗澡,不然的話,全身都臭了。”杜鵑母親說:“叫我帶著小梔子看守材料,當真有點怕。”
青蒿老子說:“世界上當真是怪事了,我表妹都曉得一個怕字。”
“表哥,我怎麼說你這個人呢?這幾年,我兒子死了,女兒走了,我一個孤孤單單的老帽子,當真不曉得這苦日子是怎麼過來的。你呢,依然是個粗魯漢子,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青蒿老子心裡直好笑,表妹這個老帽子,地下的白蟻,看刻她,都在吞口水,還什麼香香玉玉?
守材料的棚子,兩根二米五長的小杉樹,打一個人字叉,上麵橫擔一根五米長的大杉樹。周圍,用竹塊夾著稻秸稈,一層層的蓋下來。
三角形的進出口,上麵掛著兩層竹塊夾的稻秸稈。杜鵑母親怕凍了小梔子,剩餘的洞口,掛上一塊老絮被。
棚子的裡邊,是一道高腳墈。杜鵑母親用四條長凳子,支起一塊竹涼席板。小梔子坐在厚厚的絮被上,周圍用蓋被、舊襖子、舊絮褲圍著。
待青蒿老子走進棚子,杜鵑母親把洞口的舊棉被放下來,棚子裡,光線立刻消失得無蹤無影。
失去了光線,小梔子嚇得哇哇大哭。杜鵑母親把小梔子抱在懷裡,左哄也哄不住,右哄也哄不住。
青蒿老子說:“表妹哎,我不曉得你的兩個崽女,是怎麼擼大的。”
大約是聞到熟悉的氣息,小梔子在青蒿老子的懷抱裡,立馬不哭了。青蒿老子接過杜鵑母親遞過來的米粉糊糊,用右手的中指挖著,往小梔子的口中塞。
每吃一口,小梔子無牙的小嘴巴,吸住青蒿老子的中指,不肯鬆開。
夜裡,青蒿老子和小梔子睡一頭,杜鵑母親睡另一頭。杜鵑母親將冰坨坨一樣雙腳,鑽到青蒿老子的腋下。
青蒿老子說:“表妹妹,我怕了你!你那雙腳,比生鐵還要冷。”
杜鵑母親幽怨地說:“想當年,我叫你來娶地,你不肯。想不到,你欠下的賬,還是要還給我的。”
“我欠你什麼賬?”
“冬天裡的溫度。”杜鵑母親又補充了一句:“夏日裡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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