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招呼夥計們,把五匹馬牽過來。馬匹非常聽話,老老實實啃著絡腮胡子調勻的玉米粒、麥麩加水的飼料。可憐的一點點飼料,哪夠五匹馬吃,一會兒便舔得精光。
絡腮胡子和其他四個漢子,一人拿了一條繩子,一把割草的刀子,往山坡上麵走。
我大爺爺問:“五位老板,吃了飯再去割草。”
絡腮胡子說:“不要等,幫我們留一點飯菜就行。”
我大爺爺和二木匠,走到大車店,遠遠聞到一股馬騷味。
白芷和她女同學,還有三個男同學,更為誇張,聞到馬騷味,居然嘔吐著。
白芷說:“氣味這麼大,我們怎麼吃得下飯呀。”
我大爺爺說:“我跟西去蘭州的馬幫老板,打了四年的交道。馬老板常說,要賺畜牲錢,得和畜牲眠。你們去了延安,行軍打仗,如果這點異味都聞不了,怎麼做一個合格的軍人?”
我大爺爺問大車店的老板:“有米飯吃嗎?”
大車店老板說:“有的。”
“有什麼菜呢?”
“有過油肉,糖醋魚,家常豆腐,酸溜土豆絲,山西大燴菜。”
長卿擔心白芷她們吃下飯,便問:“還有什麼好吃點菜沒有?”
“大車店裡,有這樣的菜,算不錯了。”大車店老板說:“不要在家吃栗子,出門擺架子。要想吃好的,並州大飯店裡有,應有儘有,你們去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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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爺爺說:“老板,這五個菜,一樣的給我炒四份,份量要足。”
大車店老板說:“好咧!”
我大爺爺說:“白芷,你們四個女生,還有那個三個男生,添足飯,夾足菜,端著大碗,到迎風的地方去吃,那就聞不到馬騷味。我告訴你們,儘量多吃一點飯菜,不曉得今天晚上,要什麼時候才有吃的喲。”
無奈,這種飯菜,對白芷他們來說,無異於吃野草的種子,怎麼咽得下去呀。
倒是絡腮胡子五個趕馬車的漢子,割草回來,將草料丟在大石頭鑿的馬槽裡,走到大車店,一人掏出一個洗臉盆大的飯盆,將四個桌子上剩下的飯菜,全部倒乾淨,扒拉著一雙七寸六分長的筷子,放肆吃。
吃到最後,飯盆裡剩下的少些食物,倒進石槽裡,讓五匹馬,舔過乾乾淨淨。
吃完飯,五個趕馬車的漢子,走到我大爺爺的坐著的迎風山坡上,雙手挽在後腦勺上,不一會,便呼呼大睡。
睡到下午一點半,絡腮胡子醒過來,對我大爺爺說:“老哥哥,我們必須馬上趕路。不然的話,到了晚上,我們趕不到汾陽,留在深山老林裡,一是忍饑挨餓,二是深夜寒氣逼人,三是野狼出沒,性命難保。”
我大爺爺說:“好兄弟,我聽你的,我們馬上出發。”
一匹成年的馬,就是趕馬人全部的家當,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珍貴。絡腮胡子和他夥計,在馬匹上洗上水,把毛皮洗過一遍,又用拍蒼蠅的棕樹葉片,拍死叮在馬匹上吸血的大蟲,套上車軛,大聲吆喝著:“得兒,得兒!”
長卿問:“老馬板,看上去,前麵是盤山公路,又彎又陡,那叫什麼山?”
“太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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