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謝謝了!”
老夫要起得早,準備把關在雜房子裡的雞鴨放出來,打開門一看,我大爺爺早已走了,他睡過的竹涼席,已經豎放在台階上。
昨晚上,兩個人的南瓜粥,分給三個人吃,還沒兩個時辰,我大爺爺餓得肚子咕咕叫。我大爺爺惦記著車道拐那個小飯店,心裡想著去吃一頓飯。
看到一個牧羊的中年男人,趕著一群黑山羊,往山坡上走。我大爺爺說:“老鄉早上好,請問,到車道拐,還有多遠?”
牧羊的漢子說:“車道拐早就過去了,這裡是西寨村呢。”
“再問一下,往南走,要到哪裡才有飯店?”
“我隻曉得南莊村沒有飯店,堡則村有沒有飯店,我就不曉得了。”
左手邊的堡則村,稀稀拉拉幾十戶人家,安安靜靜躺在七月的流火裡,顯得格外衰敗。
這種小村莊,想都不用想,飯店是沒有的。
右邊就是清漳河,淺淺的河水,緩緩地流動。五裡或者八裡,河的中間,有攔截河水的石壩,石壩下麵,有一個較深的水潭。
我大爺爺走到石壩上,石壩上有腳背深的水,水中生著青苔,非常滑溜,我大爺爺差點摔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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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那套國民黨的軍裝,丟到冬芳叢中,我大爺爺躺在水潭中,將全身的灰塵洗乾淨,再穿上自己的對襟黑大布汗褂子,走上官路。
從早上三點鐘出發,走到中午十二點半,我大爺爺整整走了九個半小時,估計八十裡路走完了。
官道上的行人,突然增多,我大爺爺曉得,前麵有個小鎮。
果不其然,我大爺爺還沒走三裡路,就有一座高高的牌坊,上書三個顏體字:桐峪鎮。
桐峪鎮說小,卻是方圓幾十裡難得的古鎮;說大,桐峪鎮隻有兩條青石板鋪裝的老街,一條叫橫街,一條叫縱街。
我大爺爺當真是餓極了,走進橫街一家牛肉館,大聲吼道:“店老板,你家有鹵牛肉嗎?”
店老板點頭哈腰,連忙說:“客官,鹵牛肉是有的,您要幾斤?”
“店老板,給我切三斤鹵牛肉,再送一斤高粱酒來!”
“客官,你有幾個客人?吃得那麼多鹵牛肉?再說,時值大暑,天氣悶熱,少喝一點酒為好。”
我大爺爺說:“少囉嗦!叫你上什麼,你給我趕緊上。喝酒嘛,如果天熱喝不得,天冷喝不得,天晴喝不得,下雨喝不得,初一喝不得,十五喝不得,你當真告訴我,還有哪天能喝酒?”
喝一斤完酒,吃完三斤鹵牛肉,再吃一缽子飯,我大爺爺問:“哪裡有歇夥鋪?”
“歇夥店,縱街就有。”店老板說:“客官老爺,你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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