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歸海喊了幾聲,沒聽到女貞書記的答複,隻看到女貞的馬匹,獨自跟在自己大洋馬的後邊。
這把羅歸海嚇得不輕,慌慌張張將兩匹馬係在一棵紅鬆上,沿著腳印,連爬帶滾,朝山下奔去。
女貞書記倒臥在雪地上,雪花在她的頭上,落下淺淺的一層。
羅歸海用力搖著女貞。
沒多久,女貞醒了,有點吃力地說:“缺氧,我呼吸…困難…我需要…溫度…”
羅歸海背著女貞,就往石牆方向爬。羅歸海說:“女貞書記,你堅持一下,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三合頂子的營地。”
女貞輕輕地“嗯”了一聲。
四師一團的營房還在三合頂子這個背風的山窩裡,所有的門,都是朝南而開。可能是巡查林區的人,也可能是打獵挖參的人,居然還搭有一張木板床,還有一床臟兮兮的棉被,亂七八糟堆在床旮旯裡。羅歸海將女貞抱到女貞放在床上,蓋上被子,自己斜躺著,解開棉襖,將女貞冰涼涼的臉,冰涼涼的雙手,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女貞輕聲說:“歸海,我的身體有感覺了,謝謝你了。”
羅歸海扣好棉襖的五粒扣子,朝女貞一笑:“書記,你休息一會,我將那兩匹馬牽上來,牽到房子裡。如果戰馬凍死了,我們就無法離開三合頂子了。”
女貞沒說話,隻是輕輕地笑一笑。
兩匹大馬,當真通人性,跟在羅歸海後麵,鑽進營房。
羅歸海將馬鞍上的兩個包袱解下來,一個包袱裡,裝著兩個人的行李和糧食,另一個包袱裡,裝著喂馬用的草料和玉米粒。
不曉得是誰留下的大鍋子還在,紅鬆劈的柴塊還有。羅歸海跑到雪地裡,先抓起一把雪,放肆擦拭著雙手,擦拭了幾分鐘,待雙手有熱度,然後捧著雪,放在鍋子裡,開始燒火。
一大鍋子的雪,慢慢溶化為小半鍋子水。羅歸海從第一個包袱裡,掏出一根老山參,放在鍋裡,慢慢地熬。
羅歸海鏟了一鏟綠焰騰騰的木炭頭,在女貞的房裡,生了一堆火。
火一旺,房子裡的溫度馬上升高了。
那邊鍋子人參湯,很快燉好了,羅歸海舀出來,剛好兩碗,先給女貞送一碗,另一碗,待稍涼一點,自己再過來喝。
羅歸海將第二個包袱的草料拌著玉米粒,倒在關馬匹的房子裡。兩匹戰馬,原來還懶洋洋地躺在地上,看到飼料,立刻站起來,打一個響鼻,舔食著飼料。
鐵鍋了洗乾淨後,羅歸海又捧滿一鍋雪,等著做玉米糊。
羅歸海忙到最後,大概加估計,已是深夜十二點,拿著一塊燃燒的柴禾當燈光用,去查看馬匹,沒料想到的是,不曉得從何處飛來一隻大野雞,朝火光撞過來。
羅歸海七年半行軍打仗的功夫,沒有白練,左手反手一抓,一隻四五斤重大野雞,被捏住脖子。
哦豁!當真是女貞和羅歸海的食財運到了,聽到不遠的地方,傳來撲楞楞的響聲,羅歸海曉得,有好幾隻野雞,正朝火光奔來。
羅歸海乾脆將燃燒的柴塊,插在雪地上,自己退到黑暗中,靜待野雞群的到來。
連續捉到三隻野雞,羅歸海說:“山神土地,夠了,你送來的野雞,當真夠了!”
山神土地什麼都沒有說,又將一隻傻乎乎麅子,送到羅歸海的槍口下。
羅歸海擔心,槍聲一響,會招來黑熊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