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量樁僅指甲蓋大小,與地麵齊平,還藏在茅草叢中,不仔細看,真還發現不了。
衛茅小心翼翼扒開茅草,小小測量樁,發亮銀色的光澤。測量樁的上邊,僅僅一個箭頭,指向前方。
飛蓬說:“幫主,我來敲掉它!”
“飛蓬,千萬彆敲掉,免得打草驚蛇。”衛茅看這個測量樁,如果將箭頭轉向附近的村莊,意義不大,因為前麵三百多米,路便斷了。
衛茅找來一根小木棒,一點一點將測量樁周圍的土扒開,不到一厘米深,赫然發現了一圈文字。衛茅雖然不懂文字的意思,但在山本太郎八角亭開的料理店見過無數次,曉得這是日文。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發現可靠的線索,衛茅與飛蓬、龍葵,當真不曉得有多高興。
這一天,三個人走走停停,一共查到七個測量樁。
衛茅說:“不查了,不查了!我們到岩口鎮尋個好一點的飯店,吃飽喝足,再好好休息一個晚上。”
岩口這個不起眼的小鎮子,居然藏著一個美味大店,招牌寫著鐸山全牛席。飛蓬和龍葵,無須衛茅同意,徑直走到店子裡,飛蓬問老板娘:“這全牛席,有哪些食材?”
老板娘個子矮小、單瘦,操著一口濃濃的新化口音說:“從牛頭到牛尾,烹製了二十八道菜肴,讓你們吃個夠,吃得大呼過癮。”
三個人本來就是吃貨,哪裡受得了老板娘的挑逗的廣告語?飛蓬說:“按三個人的標準,每一道菜,都給我們上!”
幾乎每一題菜裡,都加了尖紅辣椒、八角、桂皮、香葉、山胡椒,一口滾辣的牛油燙喝下去,從喉嚨裡一直爽到胃裡,三個人的額頭上、臉上,辣出一身密密的汗珠子。
龍葵說:“幫主,我估計,那三個日本人,就在我們不遠的地方。”
“嗬嗬。”衛茅笑道:“英雄所見略同。龍葵,我們將與那三個日本人正麵交鋒,不是兒戲。我的意思,是活捉,交給薛嶽將軍秘密審判。但憑我們三個人的力量,明顯做不到。你回藍田光明山,請梁老師施以援手。”
聽說是乾大事,龍葵頓時精神抖擻,拍著胸腔說:“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直到第二天下午,梁巨威老師帶著四個人,才匆匆趕來。衛茅說:“梁老師,耽你寶貴的時間了。”
梁巨威說:“隻有抗日,才是一等一大事,其他都是小事。”
衛茅扒開分岔路口茅草叢的,指著日本間諜埋下的測量樁說:“梁老師,測量樁上的這圈文字,是不是日文?”
染巨威說:“正是,正是。衛茅兄弟,你分析得對,日本是急於奪取芷江機場,所以,他們沿路布下侵略路線的方向樁。依你之見,該怎麼處理?”
“如果告訴國民黨的駐軍,這個消息肯定會泄露。”衛茅說:“我們沿著日本人留下的測量樁,一路前行。一是準備活捉這三個日本特務,交給薛嶽將軍秘密審判。二是這個樁子,我們暫且不動,等到日本侵略者來了,你告訴梁祗六將軍,將他們引入山穀,正剛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徹底消滅他們!”
“衛茅兄弟,你果真有遠見,我們依你之計行事。”梁老師說:“關於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的事,我們三甲梁家,在梁祗六將軍手下,有四十八個背勒皮帶的將士,個個都是熱血男兒!”
第三天上午,七條漢子,追到中連,再也尋不到測量樁。衛茅說:“那幾個日本特務,可能就藏在附近。他們畢竟做賊心虛,應該會在早晨和晚上這兩個時間段內活動,我們準備下手,不準放跑一個人!”
飛蓬說:“我有一點不理解,那三個日本人,難道不吃,不喝,不要住宿嗎?幫主,我們不妨化整為零,分頭查訪他們的下落,一旦打聽到消息,再集體行動。”
“這個主意好。”梁老師說:“我們在一平方公裡的範圍內,分頭搜索,二個小時之內,不管有沒有結果,還到這裡彙合。”
沒到半個小時,梁巨威帶來的一個兄弟,匆匆忙忙過來報告:“堂兄,我在山路旁,撿到兩個鐵罐子,上麵是彎彎曲曲雞爪子字,我一個字都不認識。”
梁巨威說:“哎喲,這是食品罐頭!罐頭上的文字,全是日文。堂弟,你趕快去告訴長沙來的三個兄弟,叫他們馬上到這裡集合,一起去搜尋日本間諜。”
沒多久,七條漢子聚到一起。衛茅小聲說:“兄弟們,我們千萬不要高聲大叫,以免驚動日本特務,如果讓他們趁黑逃跑了,再去抓他們,那就千難萬難了。”
梁巨威說:“衛茅兄弟,你有經驗,你來指揮。”
衛茅當仁不讓:“好!我們沿著日本人踩倒的茅草,一路搜過去。到接近日本特務三百米的時候,我們全部臥倒在地上,觀察地形後,再作下一步行動。”
衛茅估計,這三個日本人之所以不露痕跡,吃的是軍用罐頭,住的是帳篷。
太陽收儘了最後的餘暉,天色逐漸暗下來,空氣的水份,開始在樹葉和茅草中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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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二百多米的山路,衛茅掏出望遠鏡,仔仔細細觀察前方的可疑物。透過黃黃的茅草,衛茅看到前方一個小山頂上,露出一頂綠色的帳篷。
“快臥倒!我發現日本特務的帳篷了!”
“梁老師,你們四個人,分作兩個組,一組跟著飛蓬,另一組人跟著龍葵。飛蓬龍葵,你們從左右兩邊包抄過去,最好是全部活捉!如果日本特務逃跑,立即開槍擊斃!”
梁巨威說:“衛茅兄弟,是不是先等一等,等到他們睡了再動手?”
“等不了。這三個日本人,肯定經過了特彆訓練。即使睡覺,也是三個輪流睡。”衛茅說:“再說了,夜深了,光線太暗,他們隨便往哪個地方一藏,我們很難發現。”
恰在這個時候,山間刮起風,風聲可以掩蓋腳步聲。衛茅說:“行動!”
飛蓬和梁巨威老師,梁巨威的堂弟,從左邊的山坡上,悄悄地往上爬。爬到離帳篷五六十米的地方,看到一個日本人,在山頂上來回走動。
梁老師和他的堂弟,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行動,心裡未免有些緊張,而飛蓬握著手槍,像在乾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情。
梁老師忽然發現,半空中飛起一道白色的光芒,帶著尖嘯聲,朝山頂上飛去。
飛蓬和龍葵,曉得是衛茅出手了,疾地往山頂上衝上去。
在山頂上巡邏的日本人,被衛茅的飛刀擊中脖子,來不及哼一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正在睡覺的兩個日本人,聽到帳篷外麵異常的聲音,正要鑽出來,三隻黑洞洞的槍口,已抵在腦門上。
矮個日本人,一個掃堂腿,緊接著一個就地十八滾,便向山林竄去。
腳步再快,也快不過飛蓬的子彈。飛蓬連開三槍,槍槍擊中那個矮個日本人。
衛茅旁觀的本人,突然雙手往上托舉衛茅和龍葵的手槍。衛茅右手四個指關節上,戴著斧頭幫的信物,四把金小斧,猛地一擊,擊在那個日本人的胸腔上。
那個瘦高個日本人負痛,正欲逃跑,龍葵飛龍八寶爪,重重地擊在日本人的後腰上,那人倒地不起,衛茅飛身躍過去,一腳踩在後背上。
“飛蓬,龍葵,梁老師,快點剝掉他們的上衣,將他們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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