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索菲特浮在空中,俯視特蕾莎等人與數百名以上的屍體軍團對抗,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神秘的笑。
“果然,那些弱小又怕死的人類在魔劍的麵前不堪一擊,雖然本也不能指望他們能消耗多少魔劍使的精力就是了——說到底,這些人類比起活著還是死了成為屍體更有價值一些。
儘管人類死亡、種入屍蠱、毒素生效,每個節點耗費的時間都不少,不過能趕在所有魔劍使聚集在一起之前令一部分屍體蘇生真是太好了。
雖說由於反抗軍的問題,此戰產生的屍體比想象中要少,可調配的資源也不夠充分,但隻要加強屍體的重複利用率,足以將適配者拖到衰亡。”
說著,她一打響指,促使死於關口處的精銳士兵再度蘇生,接連朝她下方的莉切絲等人發起突襲。
“話說回來,這一次的舞台倒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有趣——以往適配者們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各自想守護之物互相鬥爭蠶食,以往的金之魔劍適配者也從未嘗試將自己的力量分給彆人。
這一輪的適配者和封印者真是超乎預料地難纏,我也是好久沒像這樣親自動手消耗適配者了,可不要讓我無聊啊。”
地上,特蕾莎直到被注意到屍體軍團行進的安達和莉切絲提示兩輪,才終於注意到她們的戰鬥遠未結束。
她不舍地鬆開羅希亞有些冰冷的、焦褐色的手,站起來又眷戀地看了一眼對方蒼白的麵孔。
不該是這樣的,這一次不同於母親薨逝的那個夜晚,也不同於友人中毒的那場宮變,她並沒有輕敵,不僅知道她們對抗的目標究竟有多強大,還清楚羅希亞自重逢以來就有一股自毀傾向,自然也傾儘所有,意圖扭轉這盤死局。
可以說,其實羅希亞會選擇邁向死亡,也在特蕾莎的預料之內。
明明所有事情的發展走向都在她的算盤之中,為什麼此刻她卻如此懊悔?為什麼在羅希亞麵臨生命危險的時候,她卻不能及時趕到,以至於讓對方命懸一線?
“還沒有結束。”
安達的聲音打斷了特蕾莎發散的思考,她抬眼看向安達,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這是從前特蕾莎在弗洛森對安達說的話,然而如今立場倒置,變成安達喚醒她。
“還沒有結束!姐姐。”安達又重複了一遍,“我會儘全力吊住羅希亞的命,但能真正救她的唯有成功封印魔劍,我們一路走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特蕾莎聞言,終於稍微放心了些,扭頭將視線焦點放在釋放荊棘、同屍體軍團對抗的莉切絲身上。
莉切絲的移動、接敵速度確實一等一地強,在用荊棘困住屍體後,不再需要保持和敵方間距離的她蹬腿閃現至他們身側,隻一壓、一撩、一劈,她周圍一圈屍體的腿腳便被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同兩年前相比,莉切絲這幾招已經徹底脫胎於紮斯提亞斯的王宮劍術,多了五分實戰派的狠厲。
然而,屍體無法感受到疼痛,隻是單純作為索菲特控製的“人偶”而行動,即使腿腳受傷,他們也仍然具備擺脫荊棘朝莉切絲發起圍攻的能力。
“這是源於索菲特的巫蠱術,受了蠱毒控製的屍體隻會聽任索菲特的控製,光是刺中下肢是無法剝奪他們的行動能力的。”
聽到特蕾莎終於傳音過來,莉切絲長舒一口氣,隨後落在地上,調整戰鬥態勢。
“我當然知道,可是木之魔劍的破壞力不及火之魔劍,況且隨意破壞他們的屍身是不是不太好?最起碼保留一絲對死者的尊重吧。”
“現在這種情況不適合對死者施以憐憫,索菲特驅動巫蠱、利用屍體的行為本身就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言罷,特蕾莎釋放結界圍住安達和羅希亞,再度喚出三名土偶,驅動土偶向屍體軍團使出重擊。
三拳下去,臨近二人三十米的屍體陣型被徹底打散,離特蕾莎和莉切絲最近的屍體被強行分割成兩半。
為了不妨礙特蕾莎的土偶發起攻擊,莉切絲退半步修整片刻,在屍體被土偶擊打裂開時,她觀察到屍體的上下半部之間有疑似蛛絲結構的絲線連接。
先前牽製魔偶時,特蕾莎已經消耗體內半數魔力,所以現下難以支撐同時召喚三名土偶作為使魔戰鬥。在土偶化作泥沙湧流引得大地晃動時,連接纏繞屍體的蛛絲開始作用,將屍塊強行拚合為一個整體,繼續湧向莉切絲。
“喂,特蕾莎,看來即使按照你的戰術破壞屍體,也無法阻止他們繼續發起攻擊啊。”
她忍下心中的不適惡心感,以尚且未被泥沙流波及的地麵作為支點,遊弋在因為被毒蠱侵蝕而散發腐臭味的屍潮中,被迫以快速掃擊強行開出一條通路,直至殺入中央,令木之魔劍憑空生出大量藤蔓荊棘,試圖以此困住他們行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