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
大門被砸開,一團東西飛了出去,後麵還拖著一條床單。
哐當之聲響起,床單帶出一張桌子,卡在了護欄上。
攝影師衝到護欄邊,朝下一看,原來剛才飛出去的是一個人。
樓下機位立刻對準。
鏡頭裡,一個人吊在空中,大臂和大腿不斷掙紮,但小臂和小腿像抹布一樣耷拉著,明顯已經被折斷。
鏡頭推近放大,圓圓的腦袋光禿禿,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是吳喜光還能是誰?
真是風水輪流轉,之前掛在六樓外麵的是太保,現在變成了吳喜光。
不同的地方在於,吊住太保的床單是綁在腰上,而吳喜光這次,是拴在脖子上......
一樓機位的攝影師腿肚子打顫。
雖然今晚死了不少人,但全都是一擊斃命,充其量讓大家看了個屍體。
吳喜光這次,卻展現了絞死的過程。
這種眼睜睜看著生命流逝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的每一次本能掙紮,都像大錘敲打著觀眾的心臟。
攝影師遭不住了,衝對講機喊道:
“彬哥,我們要不要救人呐?他還有氣的!”
副導演阿彬啐了一口。
“我靠,我果然沒看錯你,這麼有膽量?雷天佐要殺的人你都敢救?我看你是相思了!”
“不是啊彬哥,我是怕節目播出去,民眾說我們見死不救,罵我們冷血啊!”
阿彬頓了頓,覺得同事說的也有道理,衝對講機回道:
“喂,樓上機位做好準備!我馬上切鏡頭,拍內景,要讓民眾看到,殺人的是雷天佐,又不是我們tvb!”
“好的,彬哥!”
六樓走廊,攝影師繞開地上吳佳琪的屍體,跑到房間門口。
鏡頭對焦,才發現彆有洞天。
今晚是九龍城寨第一次暴露在鏡頭前,攝影師自己也沒料到,外表看似普通的房間,裡麵居然裝修得古色古香。
兩把太師椅,一張八仙桌,靠牆是長條香案,擺了三層牌位,背景一個大大的福字。
居中掛著一塊金漆牌匾,上書四個大字——以和為貴。
牌匾下麵,站著一個雙手抱胸的男人。
黑皮衣、黑皮褲,臉上掛個黑墨鏡,一臉倨傲。
仿佛是為了親口承認,吊死吳喜光的事是他乾的。
那男人用充滿磁性的嗓音念白道:
“在1974年,第一次在東南亞打自由搏擊就得了冠軍......”
“哐當”一聲,頭上的牌匾掉下來,差點砸到他!
嚇得他像兔子一樣跳到旁邊,摘下墨鏡罵道:
“做咩啊衰仔?拆房子啊你?”
雷天佐把那塊牌匾撿起來,遞到太保手裡。
“拿著這塊匾,你就能重回警隊了。”
“重回警隊?”太保驚呆了。
不等他多說什麼,雷天佐又盯上了旁邊的木製對聯。
“阿舅,我那個教堂還在裝修,你說我掛這副對聯好不好看?”
“這副對聯?”太保人都麻了。
“有沒搞錯啊大佬?你那間是教堂啊,拜耶穌的!你掛它?”
雷天佐雙手插兜,饒有興致地念道:
“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
“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