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猶太再度回到店裡,臉上掛著兩朵紅暈,那是幸福和羞赫。
相比較雷天佐有沒有殺過人,她更關心的是阿佐是否安全、有沒有受傷。
在小猶太看來,她天生患有遺傳性心臟病,她的生命本就極其短暫,不該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世俗的眼光和審判上。
阿佐在九龍城寨殺人,有沒有犯法,該不該坐牢,自然有警察和法院去評判。
她隻知道,這個男人愛她、護她,去九龍城寨拚命之前,還特意把她交給何四小姐。
他的心裡有她,就夠了。
這種浪漫主義的人生觀、價值觀,彆說在資本主義社會了,在任何主義社會都極為罕見......
小猶太剛回店裡,太保就跑了出來。
油膩的身軀以非常猥瑣的姿勢跑到雷天佐麵前,嬉笑道:
“哇你個臭小子夜不歸宿,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們都很擔心你啊!”
“真的假的...”雷天佐扔過去一支萬寶路。
太保叼起煙,就著外甥的打火機點燃,一本正經道:
“當然是真的啦!你不知道我昨晚多辛苦啊!要不是我在你老豆麵前替你說了一夜好話,他絕對要打你的屁股啊!”
“謔...”雷天佐翻了個白眼。
“我老豆昨晚就沒回家,先去的賭船再去銅鑼灣,忙到天亮又約吹雞喝早茶,阿舅你這麼厲害啊?一直跟我老豆在一起?”
“咳咳...”太保被戳穿,麵子上有點掛不住。
雷天佐笑著摟住他的肩膀。
“你沒跟我老豆一起去是對的,畢竟你是曹sir嘛......”
“哇你個臭小子,取笑我是吧?”
太保作勢要打,雷天佐趕忙解釋道:
“我是說真的,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下午警隊人事訓練處就會聯係你,通知你回去領警服,搞不好還要給你辦個歸隊儀式啊......”
“歸隊?”太保懵逼了。
“喂,阿佐,你不是玩真的吧?我閒閒散散了一輩子,真要回去做差佬啊?”
雷天佐笑了。
“怎麼,升職加薪都不願意啊?做差佬總比代客泊車強吧?”
“不是啊...”太保看了一眼裁縫店裡的d嫂,為難道:
“我好不容易才回來,要是做差佬,以後還怎麼見你們呐?”
這次換雷天佐詫異了。
“有沒搞錯啊大佬?我們現在檔次很低嗎?我是九龍巴士的董事長,上市公司誒!我老豆是荃灣水泥董事長,給鬼佬捐過款、合過影的!我們一家都是良好市民啊!”
“噗嗤...”太保沒憋住。
“不好意思,我受過專業訓練,一般是不會笑的......”
“噗嗤...哈哈哈哈......”
二人都繃不住了。
笑著笑著,雷天佐感慨道:
“阿舅,港島的未來不會和現在一樣,蔣天生、倪永孝在洗白。我老豆怎麼樣是他的自由,他開心就好。我能做的隻有一件事,實力夠大,罩得住他......”
說到這裡,雷天佐偏過頭,看向太保。
“你也一樣。”
“我?”太保嘿嘿一笑。
“一樣罩住我啊?”
外甥鄭重點頭。
“一樣罩住你。”
上午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二人身上。
太保那雙顛沛流離的眼睛,第一次因為有靠山而變得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