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叔一邊拍拍土炮的背甲,一邊按按蔚棘的背部,讓他們吐得更快一點,舒服一點,直至他們先後乾嘔幾下,實在從胃裡吐不出來多少東西後才停下。
“水喝是喝了,就差食物了。”說罷土炮和蔚棘一塊轉頭,因為草地上的動物因為煉狂都逃之夭夭,所以地上所有青草綠葉都是他們的了。
蔚棘吞了唾沫後先行一步,直接躍至一叢長勢極好、葉片寬大的藍草,張開嘴大口大口啃咬咀嚼,土炮竄入一叢又名諸葛菜的二月蘭當中,這種既可以當菜又可以當糧的植物,也是甲龍類的最愛,土炮就不客氣地用喙狀嘴大片大片地撕下幾片葉子並咀嚼,嗯~口感清脆,味道微甜,一個字好。
三龍中的煉狂仍在撕食母斑羚的屍體,他將屍體的肋骨一根根掰斷,小心舔食上麵附著的肉,宣漢龍也對獵物的內臟情有獨鐘,內臟糯滑可囗同時,裡麵還有一些未消化的營養,明明這個時候隻需細嚼慢咽的他,卻開始加快進食速度。
草原動物雖不一定什麼時候都能碰到,可食肉動物進食速度越慢,那麼吸引其他肉食性恐龍的可能性就越大,而煉狂屬於中型食肉恐龍,位於食物鏈的中上端,儘管灰叔說林措爾草原隻有三種食肉恐龍,一種地龍,但誰也說不準大型且糾集成群的食肉恐龍會碰巧來呀。
所以煉狂也學中型食肉哺乳動物灰狼那樣,加快進食速度,把肉塊進入肚中才最安全。
煉狂的吃相吃慢時細嚼慢咽,緩慢品嘗獵物血肉的鮮美可囗,吃快時如風卷殘雲,迅速將獵物吃掉三分之二,不過加快進食速度也有弊處,吃肉時肉沫會飛濺,吃內臟時一些內容物會破裂,流淌在草地上,產生並彌漫一些草食動物害怕惡心的氣味。
土炮吃完後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可他抬頭時聞到這股血腥味不禁臉色發青,往後退了好幾步,左右觀察四周,見煉狂正在啃食的屍體附近有一大灘血漬,隻得無奈地歎口氣。
“老煉,你得慢點吃,雖然你不會被噎著,但周圍可是有兩條植食恐龍也在吃東西呢。”說罷土炮用左前腳指了指旁邊的蔚棘,蔚棘聽到土炮的話隻是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吃自己的藍草。
灰叔也在旁邊吃著一大片草原針茅,它鋒利的雙爪順利剪下草身,一把把地抓起來放進嘴裡咀嚼,聽到土炮的話扭頭道“土土呀,我覺得你也要尊重你夥伴的飲食習慣,不能用自己的觀點去要求他龍……”
“唉,他以前是離我們比較遠的地方吃的……不對?你剛剛叫我什麼?”土炮聽完先是說明以前的情況,但想到土土二字,立即問道。
“土土呀,你看你一直叫煉狂老煉,叫蔚棘老棘,所以也要想個好代稱呀。而土土就是我所能想到的好代稱。”
土炮……
與此同時,跟四龍走丟的何河與他的兩個孫子在沿著他們的氣味和留下的痕跡跟隨,剛好與一群細細坡龍相遇,何河立即對細細坡龍的赤紅首領行點頭禮。
赤紅首領也對何河點頭以示尊重,接著赤紅首領與何河相互擁抱一下,隻是何河這隻洮河龍太矮,隻得抱一下他的腿,赤紅首領也抱一下他的背甲。
擁抱後就是寒暄,赤紅首領雙爪往後抱著腰,側著身體來回踱步,扭頭向何河問道“老何呀,你咋帶著自己的孫子在這片危機四伏的草原到處閒逛呢?”
“嗬嗬,紅紅呀,我也沒法子,我與湖中一條雙頭電鰭龍起了矛盾,死了我自己一個異族朋友,氣不過就打,差點丟掉性命,若不是灰叔相助,不然小命不保了。”何河以一種半輕鬆半無奈的語氣回答,而他的尾棘卻先上下揮動一下,左右搖動幾下,兩個孫子見這個動作,小幅度點頭表示知道。
“唉,現在我們這些經曆過遷徙的恐龍越來越少了,而我的族群年輕龍卻……”赤紅首領歎了口氣,隨後用無奈的眼光看向他們,各條年輕細細坡龍的態度都條條不同,有的無奈地低頭,有的不服氣地把頭往右一撇,有的則是信服地看向首領。
“要不我們一塊去臭水塘,那水裡麵的礦物質還好吸收的。”
麵對自己老友的提議,赤紅首領以自己的轉身作為行動證明,“好吧,畢竟龍類很多都是喜歡隨意撒氣的家夥,去臭水塘。”
儘管有龍已經很明確地表示不服,但作為首領,赤紅首領還是有威信的,很多細細坡龍都在等他走到他們前麵才跟著,而不服的對著何河與他的兩個孫子使了一個怨恨的眼色就跟在隊伍後麵。
背甲棕紅的洮河龍見狀也回了一個眼色,那是極其鄙視的眼色,極其的討厭,而何河卻直接擋在他麵前,不讓那群細細坡龍看到。
直至他們走遠後,轉頭對棕紅洮河龍語重心長地說道“何虹,我們還不能與赤紅首領發生矛盾,儘管他們中對他不服氣的有著與實力完全不符的迷之自信。”
緊接著他們三條洮河龍跟著細細坡龍群,不一會兒就來到臭水塘旁邊的山坡,可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片被啃吃殆儘的草地,草地中央還躺著一條紅色宣漢龍,離他左邊八九米的地方則是一條綠色華陽龍跟一條棕色傳奇龍在臭水塘旁邊歇息,有一些草叢還被一具啃得差不多,但頭部還保留著皮肉的斑羚屍體下的鮮血浸染,那鮮血已經在草叢中形成了一灘暗紅色的血汙,仿佛是這片草地的一道深深的傷口。而這灘鮮血,就像磁石一樣吸引了一些蒼蠅,它們嗡嗡地飛舞著,貪婪地吮吸著那股血腥的味道。
屍骨與鮮血令整塊草塊都顯得有些陰森恐怖,尤其是對於細細坡龍這樣的植食恐龍來說。它們平時以鮮嫩的青草為食,對於血腥和死亡的場景有著天生的恐懼。
“草地都被吃那麼多了,還怎麼吃啊?”一條體色深黑的細細坡龍雙爪抱脖,滿臉驚愕地說道。它的聲音中透露出對食物短缺的擔憂,爪子也因為害怕而不停地顫抖著。
“草被吃就算了,屍骨鮮血以及食肉恐龍在旁邊怎麼吃呀?”另一條體色墨綠的細細坡龍見狀,更是嚇得連連後退。它的眼睛緊盯著那具斑羚屍體和周圍的鮮血,仿佛那些血腥的景象會突然撲過來一樣。
這兩三條對赤紅首領不滿的細細坡龍,原本就對首領的領導能力有所質疑。如今看到草地被糟蹋成這樣,它們對首領的不滿情緒愈發濃烈了。它們開始用抱怨的口吻議論起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對赤紅首領的指責和不滿。
“要我說,還不如不聽那條洮河龍的,直接去中央湖就行了,不用走那麼遠。”
“就是,首領那廝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第三條的話還未開口,就感到一股寒意在腦後襲來,跟前兩條一塊回頭,發現何河正用冷酷嚴肅的雙眼看著他們,尾棘高高抬起並左右擺動,他的二個孫子也學著他的樣,時刻準備戰鬥,為他們幾分鐘前的屈辱討回來。
赤紅首領轉頭對著他們冷冷說道“要麼你們去跟老何說說,評評理;要麼你們去中央湖泊,去見見雙頭電鰭龍;要麼到下麵去與宣漢龍評評理。”
赤紅首領抬爪並順著他所說的三個方向移動,三條剛剛桀驁不馴、出言不遜的細細坡龍見此相互看了看對方,又相繼看了看那三個方向,不禁吞了囗唾沫,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