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施劍摘下隨身帶著的酒壺,飲了一口,眉宇間的愁容豁然消失不見,他把酒壺重新掛在腰間,又拔出腰間的鐵劍,細細看著鐵劍,午後的陽光斜射入大廳裡,吳施劍在陽光中異常高大偉岸,如同一尊戰神。距離天劍派大日劍陣失去效用已經不足一天時間。
血魔門老巢中,血袍少年一個人獨自坐在一處密室裡,臉色慘白,神情疲憊,他拿出一個黑色玉瓶,輕輕打開打開,將瓶中的幾滴刺目的血珠傾倒入口中,服下血珠後,血袍少年慘白的麵色立即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他與天煞天皇在蠻荒深處一場大戰,持續了三天,沒想到,兩人的打鬥最後變成了消耗戰,天煞天皇為了對付他,硬生生消耗自身的本源,侵蝕血袍少年的血海,使得血袍少年的血之領域遭到重創,若是血袍少年咬牙堅持下去,以其化神大圓滿的境界可以完全碾壓天煞天皇,重創天煞天皇,乃至殺死天煞天皇。可這樣消耗本源他自己也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自身也會修為下降。血魔門一向講究優勝劣汰,若是自己身受重傷,可不能保證手下幾位血袍老者能夠老老實實,不對自己下手。另一件事情,就是攻打天劍派迫在眉睫,最後,血袍少年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主動撤出了戰場,把天煞天皇丟在了蠻荒深處。
血袍少年在密室裡沉思半晌,其實在發現李飛魚後,血袍少年心中的想法發生了一些改變,攻占天劍派固然重要,和抓住李飛魚,逼其交代出萬物之主的秘傳相比,就顯得次要了。眼下李飛魚莫名失蹤,攻打天劍派也準備好久,已經是箭在弦上。血袍少年眼中現出一道嗜血的紅芒,他隨手打出幾道傳音符籙,不久,四道人影出現少年麵前,除了兩名血袍老者,另外兩人分彆是中州商會總舵主劉恒、淩霄殿主曲飛揚。
距離天劍派千裡之外,一處低矮的小山上,一個模糊的身影悄然出現,他望著前方剛剛走過去的一隊血魔門修士,這隊血魔門修士為首的是一名元嬰修士。
那模糊的身影警惕地四下打量一番,略一思索,便尾隨這前方十幾個血魔門修士往天劍派宗門而去。這隊血魔門修士一路往天劍派而去,他們彼此沉默不語,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一路上,李飛魚發現血魔門大軍正在進行大的調動,一些低階修士被調到了後方,那些金丹修士反而出現在陣地前方,而且每一個方陣中至少有六名元嬰修士。那些元嬰修士分彆有一個巨大的傀儡輔助,空中的飛舟上,清一色布滿了巨大的傀儡,僅有十幾個元嬰修士站在甲板上。
在這些巨舟後麵,有幾艘巨舟高約四五百丈,仿佛幾隻龐然大物正在緩緩地往天劍派前行,這些巨舟的甲板上空蕩蕩的,李飛魚怕驚動血魔門高階修士,不敢用神識探查,也不知道船艙裡裝的是什麼,總之,血魔門整個軍營緩緩向前,逼近天劍派。
李飛魚一路跟著十幾個血魔門修士,漸漸地深入血魔門大軍深處,好在李飛魚沒有正麵遭遇化神修士,否則,身上絕影紗隱蔽的功能可能會失去功效。
距離天劍派宗門還有兩三百裡的時候,這些十幾個血魔門修士不再前進,而是調轉方向,向右而行,李飛魚停下步子,等這十幾個血魔門修士走遠,徑直往天劍派而去,這樣的距離,李飛魚自信,即使有血魔門高階修士發現自己也無妨了。
於是,李飛魚現出身形,雙肩上翅膀抖動,瞬間就到了天劍派防禦大陣附近,裡麵的天劍派弟子見到一名高階修士突然靠近防禦大陣,十分緊張。
李飛魚微笑著擺擺手,叫他們不用緊張,然後報上名字,看守大陣的天劍派弟子一聽是李飛魚,不敢耽擱,立即發出傳信符籙,不多時,幾道人影自天劍派中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歐陽踏天和吳施劍。
歐陽踏天哈哈大笑道:“李飛魚,你沒死啊!害我白白傷心一場。”
吳施劍揮手示意打開防禦光罩,放李飛魚進來,眾人一一見禮後,回到天劍宗議事大廳。
李飛魚先把自己這幾天的經曆和眾人說了一遍,為慎重,李飛魚隱去了和夏侯思佳的相遇。
李飛魚要求吳施劍立即給他準備丹房,他要立即煉製發情粉。吳施劍苦笑著搖搖頭道:“李小友不必了,距離本門大日劍陣失去效用隻有不到一天時間,而且血魔門進行了隊伍調整,這次,他們主攻的先鋒是金丹修士。”
李飛魚在路上已經看出苗頭,心中也明白。
吳施劍道:“明天一定是一場硬仗,”
歐陽踏天道:“吳門主難道退怯了?”
吳施劍道:“吳某雖然不是什麼大義凜然的俠義之士,但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都不會逃跑的,我隻是擔心天劍派萬年基業要毀於一旦了!”
吳施劍說到這裡難免有些憂色,其他幾位天劍派修士也是同樣的表情,他們不怕死,可要是天劍派在他們手裡中斷了,心中怎麼也說不過去。
李飛魚道:“吳前輩的意思?”
吳施劍正色道:“明天,我天劍派高階修士都會親自上場廝殺,我想讓李小友和歐陽道友在為危難之時,護送幾位天劍派後輩,離開天劍派前往太陰宗,我這裡已經擬好一封書信,請轉交給林道友。”
吳施劍取出一封牛皮紙交給歐陽踏天,接著一位天劍派長老領進來十幾人,這些人不過十七八歲,修為都在煉氣期,其中一位青衣少年雖是煉氣期,全身隱隱散發著一股凜冽劍意,可能是修為太淺,一身劍意無法收放自如。
歐陽踏天看著這十幾個少年,道:“吳門主,我們原是來助你殺敵的,現在你卻叫我們開溜,這樣不好吧?”
吳施劍道:“歐陽道友,你的心意我了解,若是換做其他人,我也放心不下,門中的幾位長老都要留下來,我也沒有辦法啊!隻有靠道友你了!”
吳施劍對著歐陽踏天躬身一拜,歐陽踏天急忙還禮,歐陽踏天道:“既然吳道友一定要我護送,我答應就是,隻要我在,保管天劍派的弟子安然無恙。”
這時,李飛魚突然道:“吳前輩,局麵真的壞到守不住的地步了嗎?”
吳施劍苦笑一聲,點點頭。
李飛魚道:“我看未必,隻要我們堅持一天,等到貴派大日劍陣恢複,量那血魔門又能怎麼樣?”
吳施劍道:“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