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她們太多獨處的時間,托盤呈著各式熱氣騰騰的菜肴重回視野。
不過兩人並未吃多少,重心反而放在和掌櫃的聊天之上。
“二位既是第一次來北域,打算走哪條路去邊境商會?”
“哦?”梁承影聞聲放下手中的筷子,好整以暇地望向掌櫃疑惑道:“還有其他的路嗎?”
“您有所不知,最多人走的那條路,經過的那個地方啊”,掌櫃麵色為難,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又神神叨叨地忘了一眼窗外的黑暗,輕聲歎息。
“有何怪處?”徐如安也看向他。
見兩人實在好奇,於是掌櫃便作勢輕輕捂住胸口,壓低聲音道:“那個地方啊,鬨鬼。”
梁承影神色忽而嚴肅,對著掌櫃沉聲:“我從未聽過。”
饒是她已幾年未入北境,但也從未聽過如此傳聞。
深埋戰士骸骨之地,何來鬨鬼一說。
“二位遠道而來,自然不知。那裡白日見鬼,晚間更甚。不少過路的官員在此,討論那處離奇之事,有的還曾親眼見到白色厲鬼掛上房梁,嚇得連忙逃出那宅院”,見兩人表情淡然,掌櫃仿佛在火焰之上又加了一把柴,聲音在夜色裡熊熊燃燒:“阿寶就是在那裡被嚇傻的。”
梁承影的表情這才仿佛有了動容,她貌似真的相信了。
“是嗎?那掌櫃也去過那裡嗎?”
窗戶並未關緊,涼風趁機溜入內廳,蠟燭的火苗有些偏移。
“哎吆吆,躲還躲不及,怎得敢去那裡。我是臨時收留了癡傻的阿寶,那與他同行之人,第二日便自縊於西山樹枝,被發現之時,身側地上還留了好多自己的抓痕,指縫裡都是泥,眼睛呈驚恐狀。”
“最可怕的是,當時正好有過路人撞見,那裡隻有他一個人。”
“誰救他,他就要殺誰。”
“嘴裡還不停念叨著索命鬼索命鬼”
二樓的亮燈的窗戶忽而被人拍開,“鬼!鬼!”
毫無準備的三人顯然有些驚訝,大聲嚷嚷的阿寶被那絡腮胡男子拉離窗戶邊,然後低頭朝窗戶下的幾人抿嘴致歉,接著關緊窗戶。
“當真如此可怕。”梁承影默默評價。
徐如安接過她遞來的茶水,暗自定下剛剛被阿寶生嚎那一聲嚇得短暫出走的心神。
沒被故事嚇到,倒被人給嚇到了。
“當真!千真萬確!不僅如此,之前我還聽說,有人親眼見到了——前車騎將軍!”
正在飲茶的徐如安猛嗆了一下,“咳咳咳”。
梁承影自然地繞過掌櫃給她拍背順氣遞手帕,兩相對視的瞬間皆是無奈。
見徐如安無礙,梁承影這才好奇問出。
“那她什麼樣?”
“好像是說一會兒男子一會兒女子,生氣時青麵獠牙,眼睛黑如墨汁,渾身上下遍布堅硬如鐵的鱗甲,腳邊插著無數利箭不能再說下去了,太嚇人”,掌櫃指著被風吹來吹去的燭焰,聲音微微顫抖。
好好,她成惡鬼了。
“甚是可怕”,徐如安憋住笑意,然後問出他今晚所述故事的目的:“那掌櫃可知其他路?”
“自然是知曉的,二位明日出了官驛,先往西走,走過那塊石頭碑再一路往北,雖然遠了一些,但一路上要安全許多”,掌櫃如願將她們說服去繞路,然後又帶二人去向二樓雅間。
“兩間房?”
“不好不好,掌櫃講的太嚇人了,今晚我可不敢一個人睡。”梁承影靈活運用。
甚至軟弱無骨地往徐如安身旁湊去。
她身上有軟劍?指間有老繭?是習武之人?
在這一刻,掌櫃都要懷疑阿升看走眼了。不過米糕裡的迷藥應該夠她們安穩睡一晚,趁她們沒有發現趕緊轉移。
安排的房間窗戶打開,隻能看到後院風光。
前院依舊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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