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倫在會場上硬邦邦的發言,贏得了絕大部分人的好評。我想,乾部黨員要都有江佑倫葛樣的覺悟和擔當,群眾哪還有不滿意的?工作又哪有做不好的道理?
待江佑倫發完言後,我趁火打鐵:“今天江佑倫同誌的意見提得非常好,也給大家帶了個好頭。現在請大家也按著同樣的思路,就江佑倫同誌剛才冇提到的低保戶,認為哪個不合規可以提出意見,隻要哇的合乎事實,有理有據,村裡都會采納的!”
但是,還是沒有人願意站出來發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肯得罪集體切莫得罪個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等人生信條,深深影響了這些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並時時刻刻左右著他們的言行。有江佑倫當了“老報子”,已經得罪人了,我又何必跟著再去得罪呢?在座的每個人都是聰明人,寧願在會後發牢騷,也絕不在會上得罪人!
梁秋生又拿出了當家人的架勢,他說:“剛才江佑倫同誌的發言很好!但是不是就把他們涮了呢?江佑倫哇了不算,我梁秋生也哇了不算,要全村群眾哇了才算!江會計,會後辛苦你把江佑倫提出的18個名單寫出來,按政策張榜公示半個月,如果其本人或群眾冇異議,就上報鎮裡,如果有異議,隻要理由充分,符合法規政策,也可以拿掉。”
從梁秋生的口氣中判斷,他應該是對江佑倫不滿的,雖然冇點他的名,但所有人心裡都有數,這18個人中梁秋生弄上來的最多,這無異當眾被江佑倫搧耳光!當然,再難堪也不能講江佑倫不對,人家是依規依矩,你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若是當眾駁斥,江佑倫會更讓你下不了台!任何人都不敢一試!所以江佑倫的話再不中聽,也不敢發作,隻有摁住鼻子聽了!
我也趁機補了一句:“江會計,同時把所有低保戶的名單也貼出來,跟準備涮掉的名單貼一塊,讓群眾審核!”
江玌觀點點頭:“好!”
接下來就是組長們申請本組低保的環節了。我說:“審核暫時就葛樣現在請組長與黨員們提交本組符合低保條件但還冇納入低保人員的名單,一個個來,從第一村民小組開始,並說下被申請人的基本情況!”
申請比提意見可就積極多了,爭取利益與得罪人,哪個都拎得清。沒有不提名單的組長,誰都不會放個葛甲機會,管它真符合假符合,先提了再說,反正申請了總有希望,不申請就冇任何希望。
等到新任組長譚文生提名時,有人問了:“譚老板,你嗎個時候當譚家灣裡組長了?冇聽講過譚永生下來了?”滿是好奇,也滿是譏諷。譚文生被忽然一問,倒有點無所適從,不曉得回了,一時愣住了。
我趕忙解圍:“我來代譚老板解釋下,譚永生早就辭掉組長了,上兩天灣裡開會,把譚老板選上來了!本來譚老板還不想當,後在村裡的勸說下,才承認挑起葛副擔子!”
“哦!葛樣還差不多,之前真不曉得!”有疑問的人不約而同地“哦”了一下。
譚文生提的自然是譚魁法。新官上任的譚文生還真負責,他寫的是書麵申請,理由也很充分,完全符合低保戶條件。他一念完,就有人拍手讚成,“譚魁法阿彌豆腐一輩子,我還以為他早呷上低保了,冇想法還不是。譚永生葛甲組長真不管事!”
譚文生又提了一個,條件比譚魁法略好點,但也好不到哪兒去。依據條件,勉勉強強也是能進的。大家自然也無異議。
好不容易輪到江衛橫了。江衛橫邊提我堂滿滿江衛明甲號,邊往我身上瞅,給人的暗示,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江衛朋能上來,背後是我策劃的!也不曉得江衛朋是如何跟江衛橫哇的,多半把我抬出來了,讓江衛橫做個順手人情。估計江衛橫心裡不太情願,要不也不會一個勁地瞅我!而曉得江衛朋與我關係的人更不用講了,或許心裡在罵我,你們村支書村主任,把話哇得那樣好聽,其實還不是私心重?
最可氣的是梁秋生,他忽然給我來了這麼一句:“江主任,江衛朋是你隊上的,他是哪個的兄弟?”
在村裡混了這麼多年,梁秋生不可能不曉得江衛朋跟我父親是叔伯兄弟,他故意這麼問,肯定是想讓我難堪,如果回答不好,對我村主任形象也大大不利。
我正思考如何回答才得體,江玌觀出來解圍了:“江衛朋是江衛龍甲老弟,討了兩三場親,冇甲堂客到老,又冇養一個細把戲,賺甲鬼錢都被那些女人家弄走了。人還隻五十多歲,跟甲老敵一樣,葛年把一甲腳都跛了,做工都冇人喊,呷上頓冇下頓,造孽是甲造孽的人,苦人家江家灣裡算一個!”
江玌觀的話哇得相當高明,首先他隻說是江衛龍的老弟,不把我與他的關係扯出來,接著介紹江衛朋的遭遇與現狀,算是間接證明江衛朋呷低保是合乎政策的,即使懷疑我存私包庇親屬,也能光明正大擺到桌子上,他首先是群眾,然後才是親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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