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碰到的問題就是這樣,這些粟籽裡麵,混有一些秕穀,放到水碓上麵舂的時候,浪費時間不說,還不容易把飽滿的穀子給舂開。”熊傑來到熟悉的磨坊,聽著這裡正在舂米的女性族人,跟他抱怨著舂米遇到的問題。
這個問題倒不是現在才有的,之前由於部落種植經驗不足,收獲上來的粟籽總有一些乾癟的秕穀,不過都放到石臼裡一起舂,舂掉之後的粟籽和穀殼,過一遍細篩,就能得到飽滿圓潤的粟米。
即便有秕穀,舂的時間長一些,次數多一些,也能把這些粟籽給舂出來。
但現在部落對粟米的需求也越來越大,秕穀的存在,越來越影響舂米的速度和效率了,磨坊這邊的負責人熊果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總不能一顆顆地去把秕穀給挑出來吧?
所以在得知明觀院低調地建立起來後,熊果便第一時間去找到熊木,要求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但明觀院剛建立的時候,哪有人手給他舂米?更何況連熊木自己都弄不明白明觀院是乾什麼的,所以根本就沒有理會熊果的需求。
不過經過熊洪的一番解釋,他終於明白了熊洪對明觀院的期待,對又一次找上門來的熊果,當下便讓熊傑前往水磨坊,來幫助他們解決遇到的問題。
熊傑從旁邊盛著粟籽的麻袋裡伸手撈了一把穀子,放在手心上細細地看著,秕穀和飽滿的穀子光靠肉眼的話很難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即便是眼神好的熊傑,從表麵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有一種辦法倒是可以快速地把秕穀和飽滿的粟籽分開,就是放鹽水裡,在水裡這些秕穀就能浮起來,撈起來這些秕穀,沉到水裡的就是飽滿的粟籽。
而石雪他們農業隊在春耕之前篩選種子的時候,也偶爾用到這樣的辦法。
但這種方式,分開是分開了,不過潮濕的粟籽更難被舂開。而且泡水之後,如果不晾乾,就很容易發芽。
“風扇車呢?風扇車沒辦法把秕穀給吹下來嗎?”
熊傑第一反應,就是部落現在使用的風扇車。
當初製作風扇車的時候,就是為了將粟籽、油菜籽裡麵的破碎秸稈、雜質給吹走,剩下來的飽滿籽粒,就是部落要的東西。
“有一些用,但感覺用處不是太大。”
女性族人不知道怎麼去描述這種場景,乾脆將他拉到風扇車旁邊,“你看吧,我們用風扇車吹一下你就知道了。”
一瓢粟籽從入料口被倒入進去,熊傑抽出擋板,快速地搖動把手,在密封的風扇車內,一股風瞬間產生,吹動著粟籽和雜質分離。
雜質輕,被吹到風扇車的正前方,通過出口掉在地上;而粟籽比較沉,就散落到風扇車底麵的擋板上,通過出料口流到下邊的筐中。
“你看,這是吹過之後的粟籽,裡麵的秕穀還是有很多。”
熊傑俯下身,將吹過之後的粟籽又抄起來看了一眼。正如族人所說,即便用過風扇車,但秕穀還是大量地混合在飽滿的粟籽中間,讓人倍感無奈。
“我們也用風扇車吹過,但是每次差不多都是這樣,吹完之後粟籽是乾淨了不少,不過秕穀還是存在,與之前也少不了多少。”
“唔,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來想想到底是什麼原因。”
這個問題讓熊傑很是不解,按理說,飽滿的粟籽和秕穀肯定是重量不同的,在風力作用下,飽滿的肯定不會被吹那麼遠,這也就說明,風扇車應該是可以將這兩種分離出來的。
因為最早的那種揚場,也能看出飽滿種子會聚集在中間,秕穀都會在邊緣,按理說揚場都能分開,風扇車沒有理由分不開的。
但現在的現實情況就是,風扇車的確沒辦法將秕穀和飽滿的粟籽分開。
熊傑圍著風扇車轉了好幾圈,突然他想到熊洪當初在明觀院說的那句話,“我們不僅要看到一些現象,更應該追尋他背後的一些原因。”
“原因……”
熊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平靜下來之後,便叫來兩個隨行的族人,指著風扇車說道,“給我拆。”
“哎……你們這是乾什麼?”
正在舂米的族人們看到熊傑正帶著人敲擊風扇車,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向這邊圍了起來。誰都知道風扇車在這裡用處很大,幫他們乾了很多事情,但熊傑卻想破壞掉這個風扇車,真是太可惡了。
“熊傑,你瘋了嗎?!快停下來!”
周圍的族人有心想上去阻止,但他手中持著利斧,而且當初來時,熊草跟他們說過,一切都任由熊傑來做,這就讓他們有些鬱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熊傑,一斧頭一斧頭劈開側麵的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