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林風過得如同隱居的苦修者。每天早上,他會在天未亮時起身,練習刀法,從最基礎的起手式到連續斬擊的呼吸節奏,一遍又一遍地揮舞著長刀。閉著眼,仿佛置身於無邊的黑暗中,讓感知去替代視覺,引導每一擊的方向和力道。
接著,是冥想。他會盤膝而坐,深呼吸,將自身暗影能量慢慢調動,在體內運轉、流動、共鳴,去感受那種虛實之間、明暗之間的界限。然後是“影融”與“影刀”的同步訓練,儘管每天都進展緩慢,但林風一絲不苟,從不跳過任何一項步驟。
到了傍晚,他就會寫下當天的訓練體悟,貼在牆上的筆記已密密麻麻,每張都記錄著他和暗影之間一次次感悟與靠近的過程。這一日,張雷例行巡查路過林風這裡,看見林風還留在房間沒出去訓練,私下裡頗有些好奇。
他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你小子最近怎麼不出去練了?藏哪研究秘密武器呢?”林風放下手裡的訓練記錄,笑了一下,語氣平靜:“沒躲起來,我最近有了一些新的感悟,想趁這段時間徹底沉進去。”
張雷挑眉:“感悟?你都半步b級彆了還能感悟什麼?不會是準備衝b了吧?”林風沒接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東西,講不清。等哪天成功了,我讓你第一時間見識。”張雷聳聳肩,沒有再追問。他認識林風太久,知道這小子認真的時候,就像一把快要出鞘的刀,沉默,卻鋒芒畢露。
鄭城,獵食者西部的總部,一座沉穩如堡壘的鋼鐵建築,在烈日下宛如沉睡的猛獸。這裡是西部獵食者最重要的戰略指揮中心,掌握著大片區域的行動調度權力。
在總部最核心的作戰議事廳裡,五個人圍坐一桌。房間寬敞沉寂,牆上的掛著地區分布圖,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壓抑的肅殺氛圍。
靠左的三人看著都不算年輕,身上戰鬥痕跡斑駁,但神情中仍帶著野性不羈。他們的氣息時有波動,其中一人甚至肩膀處還有能量未散,顯然是剛剛經曆過一次短暫的覺醒衝擊。而他們的右側,獨坐一人,神情淡漠。
這個人穿著黑色作戰長袍,安靜地坐在那裡,卻像一道割裂空氣的利刃。他沒有開口,但哪怕是在座的幾個半步b級者,也無人敢輕易和他對視。
他,就是西部這片區域的總負責人,聞非遲,一個真正踏入“感知共振”層次的b級強者,氣息隱約間,甚至比曾經的荀勖更勝一籌。若說林風如今正站在突破邊緣,聞非遲無疑也已經在門檻前磨劍很長時間了,前段時間在東部作戰的時候,推門而入,但是現在已經踏入b級彆。旁邊的一人終於開口了。他是西部獵食者行政、戰略雙線指揮之一,麵容冷峻,聲線低沉,帶著些許沙啞:
“洛城……已經丟失了一段時間。”他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眾人,語氣轉冷:“我們有理由推測,裡麵的資源和人口大部分已經轉移,但這口氣,不能不報。之前是東邊戰線吃緊,顧不上西部局勢,現在東邊基本穩定,大部分反叛人員都已經清洗完畢,剩下那些人,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了。”
“我們”他用指節輕敲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現在可以騰出手來,收回‘洛城’這塊麵子和底子。”“當然,這一次,我們要乾淨利落。尤其是那個叫林風的。”
會議室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驟然凝固。聞非遲緩緩睜開眼,眼神並不鋒利,卻自帶一股冰冷穿骨的沉意。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久居暗處者的平靜殺意,就像是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天氣預報:
“他殺了荀勖?”為首的男子點了點頭,神情不顯波動,語氣卻更冷了一分:“嗯。還有劉淵。那兩個廢物,明明有機會在巷戰中拖死林風,偏偏想著光明正大地出去打一場,擺什麼陣型、講什麼規矩,結果死得乾脆,毫無價值。”
他頓了頓,冷哼一聲:“現在倒好,不僅任務失敗,連名聲都被踩在了腳下。”沉默片刻,聞非遲緩緩轉過頭,眼角的陰影隨動作拉扯微動。他盯著那份任務報告末尾,林風的名字像是被墨水重重地壓上去的一筆。
“那麼,”他喃喃開口,仿佛隻是自言自語,聲音卻清晰地落在了每一個人耳中,“也該是我出手的時候了。”
他的話沒有多餘情緒,語氣平穩至極,仿佛隻是在說,夜到了,我該狩獵了。在場其餘幾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他們很清楚,這句話一出口,代表著一件事:林風,不再隻是一個值得警惕的敵人,而是……目標。
一個需要被抹除的名字。而出手的,將是獵食者西部最鋒利的那把刀。聞非遲。
會議室的氣氛,在那一聲“也該是我出手的時候了”後短暫凝固。就在這時,坐在最左側的年輕人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的底牌。”他說這話時,語調平穩,卻故意拉長了那兩個字。然後他緩緩抬手,指向牆上地圖南部的一處邊緣,那是獵食者的核心封鎖區,外人根本無法接近,哪怕是獵食者內部成員,都鮮少有人能接近那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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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非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神一凜。他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那不是人。那是個怪物,真正的怪物。
暗物質的災難過去之後,一個由暗物質重塑過的、誕生於南部山區邊緣的領域生命體。那東西,曾經是他們掌控下的兵器。甚至在它還沒有徹底進入b級彆之前,聞非遲曾和它有過數次“切磋”。那時候,他還能逼得那家夥後退,勉強算是能一戰。
但現在不行了。那個怪物已經進化完成,徹底清醒。它的氣息如今已經完全無法測度。哪怕是聞非遲這樣的頂尖強者,站在對方麵前,都會本能地產生一種來自生命底層的恐懼。
“它……已經進入b級了。”聞非遲語氣低沉,沒有喜悅,隻有警惕。年輕人笑著點點頭:“而且,是完全意義上的b級,不是你我這種卡在門檻邊緣的狀態。你應該能感受到,它的意識,比我們想象的清醒得多。”
另一個中年人皺眉:“你確定它會聽命令?”年輕人輕笑一聲:“它不是人類,不需要‘聽命令’。但老大親自留下了限製它的‘引導核心’,隻要在一定時間內不觸發它的極端反應,它會按照‘戰鬥目標’行動。我們隻要……把洛城,設定為它的狩獵場。”
沉默。良久,聞非遲緩緩點了點頭。他不是沒見過那個怪物。他親眼看過它把一頭a級異化體撕成碎片,隻用了不到十秒。而它當時,還在沉睡。
“既然如此,”聞非遲聲音低啞,像是刀刃在夜裡劃過,“就讓林風看看,什麼叫真正的‘領域主宰’。”他的眼神幽深,像是在透過牆壁、越過千裡,凝視著洛城中那個獨自訓練的身影。
“我們會從東邊直接推進,但他……就交給我。”他語氣極輕,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壓迫感,“如果他敢出現。”說完這句,聞非遲起身,走到作戰地圖前,望著被紅線勾勒出來的洛城邊界,微微眯起了眼睛。
“同時,我會和總部再次申請增援。”他轉頭,掃過幾人,“這次,不隻是為了報仇。”“是時候徹底粉碎方舟聯盟那幫人的幻想了。”
“還有西京的那支精英小隊”他冷笑一聲,語氣愈發陰沉:“我們這次,就讓他們永遠彆再醒來。”空氣像是凝結了幾秒。最年輕那人舔了舔嘴唇,興奮地說道:“我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為首的中年人點了點頭,沉聲下令:“做好一切準備,等待總部指令。洛城該清算了。”
此時的林風,還靜靜地坐在訓練室內,身前貼著的那張訓練計劃紙微微泛黃,紙角卷起,卻不曾有人去動。屋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斑駁灑落,地板上他的影子安靜地貼伏在身後,沒有一絲波動。
他正在閉眼練刀,動作平穩而專注,汗水從額角緩緩滑落,卻沒有打斷他那如同儀式般的訓練。
此時的林風還不知道,西部的黑雲已然壓境,一場戰爭,正在暗處悄然醞釀。而他,此刻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降臨前,最深沉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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