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洪羽點了點頭,內心深知此次決定的重大。
“其實,在這世道能存活這麼幾年,已然十分不易。當初選擇留守的方案,在那時看來是正確的。要是我們當年就渡過龍江去北境,很可能就像小丁的父母一樣,死在草原上。可如今,情況又到了不得不抉擇的關頭,我隻希望我們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我死不足惜,至少,白不藝得活下去。”
“佳美,彆說什麼死不死的話。我們這群人,如今還剩下幾個呢?讓我再好好想想,再想想。”
白洪羽閉上了眼睛,作為一家之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肩頭擔子的沉重。若真要踏上前往北境的路,帶著一老一少和陳佳美,他能扛下如此重擔,保護好大家的周全嗎?
陳佳美尚有一定體力和逃跑能力,可自己的父親和女兒,在野外幾乎毫無自保之力。若真到了隻能保護一人的絕境,他該如何抉擇?
“佳美啊,我們做個約定。倘若未來我遭遇不測,你優先保護……白不藝。”
白洪羽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心中一陣刺痛。
古人盜墓,總是父親放兒子下墓,自己在上麵接應,因為父親極少會舍棄兒子的生命,而兒子卻可能在危難時刻拋棄父親。
白洪羽作為父親的兒子,同時也是女兒的父親,若真到了必須舍棄一人的艱難時刻,他或許會選擇舍棄自己的父親,保護女兒。
當然,這個決定無比艱難,當他說出讓陳佳美優先保護白不藝時,他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許久都無法平複。
其實對於陳佳美而言,即便白洪羽不說,她也會這麼做。隻因她心中一直對丁潔懷有愧疚,保護白不藝,是她對丁潔的承諾。
此後的每一天晚上,白洪羽和陳佳美輪流守夜,時刻保持警惕,確保有一人醒著,防範植物體的搜尋。
或許是命運的安排,上天似乎不想讓白洪羽成為拋棄父親的不孝子。
這天,一家人吃過晚飯後,白父突然感覺身體不適。他緩緩站起身,示意白洪羽扶自己去休息。然而,就在他快要靠到床邊時,突然劇烈地嘔吐起來。
“我去!老漢,您這是怎麼了?”
白洪羽見狀,焦急地喊道。
“我也不清楚,突然就覺得惡心難受。”
白父虛弱地說道。
“咦?難道是食物中毒?可不對啊,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呀?”
“讓我看看,白哥你先把他放平。”
陳佳美趕忙上前說道,可陳佳美剛要靠近,白父突然又感到一陣強烈的腹瀉,身體不受控製地失禁了,褲子裡滿是穢物。
“臥槽!老漢,您這到底是怎麼了?”
白洪羽又驚又急,無奈之下,隻能將父親抱到廁所。在廁所裡,白父上吐下瀉,折騰了許久。
陳佳美趕忙找來一些藥,給白父服下後,他的症狀才稍有緩解。
“洪羽啊!”
白父有氣無力地喚道。
“咋了?老漢,你哪兒不舒服?”白洪羽焦急地問道,眼睛緊緊盯著父親,生怕錯過他的每一個動靜。
“難為你了,洪羽。”白父聲音微弱,眼中滿是慈愛。
“不難為,你哪兒不舒服就跟我說,痛不痛?”
“不痛,你呀,不用這麼累。”
白父似乎精神有些渙散,說的話也有些含糊不清。
白洪羽心裡愈發著急,趕忙問陳佳美:
“這到底是什麼病症啊?”
“這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