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洪羽死亡五分鐘後。
那隻名為花花的狗子趴在主人身上輕輕地抽泣著,如同感知到了主人生命的消逝。
白洪羽年輕的時候對這條小土狗簡直如同孩子,他是在一棵大樹下發現它的,那時候隻是一個幼崽。
“這種時代還能不殺狗,真是個好男子!”
“白兄說過,他越來越大之後便更喜歡和狗交心,因為狗永遠是狗,它識得你給它一分善意便回報一分給你,但人可不會永遠是人,很多人說狗是拖累,但其實對於白兄來說,狗是親人和戰友,他不反對彆人不喜歡狗,要吃狗也是人家的自由,但對彆人愛狗指指點點就是在犯賤。”
李聖龍撫摸著狗子,試圖安撫,卻突然發現對方慢慢變得安靜,再一摸時,身體已經硬了。
“臥槽!不帶這麼玩的啊!一死死一窩!這狗怎麼……”
李聖龍正說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瞬間有些淚崩。
“各位啊,這條狗已經很老了,也許本來很早就該死了,強撐著活到現在,也許真的就是在等什麼,現在,它也圓滿了。”
田中尉聞言,歎道:
“這兄弟是施州人,施州有一前輩名為陳連升,抗擊昂撒人時戰死,身後其坐下駿馬,絕食而亡,時人稱之為節馬,這狗隨主人而去,也算是節狗了。”
感歎幾句,田中尉轉頭看了看白不藝,發現這孩子臉上沒有一點悲傷的情緒,隻是在那裡發著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麼。
“孩子,我們把你爸爸葬了,帶回去確實也不方便。”
隨後眾人小心翼翼地將白洪羽抬到一處密林之中,這裡土地鬆軟,適合挖坑,還能看到外麵的河流。
一陣忙碌過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添了一把土,李聖龍想到了什麼,割下白洪羽的一點衣擺,用袋子包了收進了包裡,陶強則很是感歎道:
“這哥們雖然不是軍人,但殺喪屍砍邪教徒,鬥殺暴徒,災難過後高低也是該給個榮譽,大家替我記著。”
眾人聞言稱是,艾麗絲娜道:
“那是必然,看他的身形,也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與我們或者他曾經麵對過的對手相比,都是弱小的一方。
可一個人是否偉大,強大的力量不是唯一的因素,而是在麵對強敵和困難之時,是否有亮出尖牙,去拚命和奮鬥的勇氣。
力量不夠是天命,不去鬥爭是懦弱。成與不成,不在得失,故而這人算得英雄。”
白洪羽的遺體掩埋時,李聖龍親自用刀破壞了其大腦,狗子就埋在其身邊,怕肉食者來挖屍食用,不敢立碑或刻字,故而多年之後,也無人知曉其葬身之地。
土填實之後,白不藝自己便立馬跪下,開始磕頭。
不過這種磕頭她依舊不解其意,但之前很多人死去後父親是這麼教的。
“李聖龍啊,這孩子看起來有些愚笨,這些年是不是刺激太大了?”
李聖龍聞陶強之言,連忙道:
“哪有!不藝很聰明的,你看!給爹爹磕頭呢。”
眾人不語,李聖龍哭了一會兒便起了身,艾麗絲娜見狀道:
“不念念經嗎?這可是你兄弟。”
李聖龍聞言,苦笑道:
“嗐!我已經不相信上帝了,事情算完成了嗎?差不多帶娃娃走吧,可不能再讓我兄弟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