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白不藝沒有聽從父親逃跑的要求,而是選擇服從了另一個與所有要求都矛盾的指令。
遇到壞人,捅死他媽的!
“我老漢之前教過我,不管是罵我們、打我們,都直接捅,我個子矮,就捅對方腰子!”
“你老漢?他還教過你什麼?”
白不藝一副懵懂的樣子,突然雙手握住刀道:
“他還教過我,捅不死的話還要橫著朝肚臍眼拉一下。”
“臥槽!彆……”
這人正要脫身,卻被白洪羽死死拉住,這小孩手裡的刀被其父磨的鋒利無比,她死命一拉,直接拉過了肚臍眼,血液與臟器瞬間都外露了出來,還切斷了數根腸子。
“嗷——”
一刀過後,這人和白洪羽兩人都倒了下去,都是一副虛弱且氣喘籲籲的模樣。
這人似乎有著極為頑強的生命力,但這一刀下去,神仙也要折了幾百年修為,何況一個凡人。
“我服了!叱吒一生,最後死在一個小孩手裡,不甘心啊!嗬嗬……”
刀還在白洪羽身上,也不敢拔出來,心知拔刀必死,於是用繃帶綁了傷口固定住刀子,背靠著樹木坐著。
“不藝!乾得好!”
就在此時,也許是剛剛的動靜驚擾了什麼,開始響起了陣陣嘶吼之聲。
“不行!不藝!扶著老漢一把,我們得走了。”
“等一下!這位大哥!好漢!幫我一個忙。”
白洪羽回頭,看了看那尚未斷氣的人竟然又坐了起來,連忙拔刀相向。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打了!”
“那你想怎樣?”
“我就是裴善仁,龍江大橋和瓊州島,兩件事情都是我乾的!我被軍人追著的,你沿著河水就能找到他們了,你們殺了我,高低也能領點獎勵。”
“裴善仁?你就是裴善仁?”
“你認得我?”
“我之前殺過一人,名為秦建平,他告訴過我你的事情。”
“哦?看來真是報應了,哈哈哈!”
笑了兩聲,裴善仁抬起頭對白洪羽道:
“我跑不動了!再跑我的內臟全部要掉出來,那樣死的太難看了,我一生不當人,但死的時候想要以人類的身份死去,你砍下我的頭吧,帶著去領賞,這樣我也不會變成喪屍!求求你了!”
白洪羽聞言,環顧了一番四周,喪屍隻是喊叫,卻沒有現身,不過就這麼擺在這裡,早晚也會被喪屍吃掉,殘軀將化為喪屍。
“好!生前害人,死後不能再害人了,我成全你。”
裴善仁聞言,笑道:
“謝謝大哥了!”
說罷捧著臟器跪倒在白洪羽麵前,但對於死亡的恐懼,使得其身體不斷地顫抖。
“去吧!混蛋!”
擦乾淨刀子,白洪羽足足砍了三刀,在白洪羽的苗刀最終落地的那一瞬間,裴善仁死了。
作惡一生的他死時也同樣的卑微,顫抖的身體如同一隻落水狗一般,也如同那些被他殺死的無數可憐人一樣。
一樣的無力,一樣的充滿恐懼。
裴善仁的一生如同一條堵塞的汙水河,隻有血腥未有白浪,隻有泥沙未有清泉。
他可以很久都不乾涸,但他終不會成為江海,隻會慢慢腐爛在淤泥滿地的黑暗中。
南境內也許還有很多個裴善仁依然活著,他們都一樣,絕對的自私,絕對的利己主義,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無人性,他們會存活一時,但絕不會成為主流。
……
“不藝!把人頭塞包裡背著,扶著我走,這是你一生中我最後陪你走的一段路了,我快不行了!”
父女相依著,顫顫巍巍地順著裴善仁指的方向走去,插在身體上的刀子不斷地滲出鮮血,白洪羽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也正在慢慢模糊。
“啊!我不行了!就在那棵樹下,躺會兒!”
走出不到兩三裡,白洪羽就已經無比虛弱了,背靠著大樹,滿身冷汗,嘴唇也發白了。
“臥槽!搞什麼?”
草叢中又爬出兩人,白洪羽直接嚇回了半條命,心裡暗道自己可對付不了了。
“東國軍人!你是誰?”
“哦哦,你們……終於來了!不藝,東西拿出來。”
裴善仁的人頭被一個小女孩呈現在了兩人眼前,一人大驚,對另外一人道:
“快去叫團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洪羽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去!不藝!你怎麼在這裡?”
白洪羽努力地睜開眼睛,眼前模糊的一人嘴巴一開一合。
“白兄!我是李聖龍啊!我還說去接你,你怎麼就來了?”
見到李聖龍,虛弱無比的白洪羽睜大了眼睛,無比驚訝地道:
“臥槽!李胖子!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北境的夥食這麼差的嗎?”
“哦哦,我當兵了,部隊裡鍛煉的。”“原來是這樣。”
“白兄,你還好吧?你緩一緩,我背著你渡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白洪羽聞言擺了擺手,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