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聖龍的遺體焚燒過後,軍中士兵皆暗自哭泣,其骨灰用鉛盒封了,白不藝領著,言帶回京城,入烈士陵園安葬。
葬禮上,白不藝一開始還很平靜,但當拿到盒子時,不由得失聲痛哭,幾近暈厥,戰友苦苦相勸,這才緩過神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安撫義母,他們恩愛得很,如果知道義父病故,不知會有何反應。”
白不藝收拾好心情,葬禮上見過了道人,小時候見過,故而四下尋找,想要敘敘舊。
道人由於李聖龍和白不藝的證言,軍隊對其很是尊敬,但出於保護目的,還是限製了其活動,就在四水山上被兩個士兵看護著,等到大軍開拔,說是要將其帶回北境安置。
夜裡,白不藝找到了道人,見其安靜地坐著,似乎是在冥想什麼,便不好打擾,躊躇一番轉頭要走。
“小友,有什麼事情嗎?”
道人先開了口,白不藝回頭,對方一臉的微笑。
“道長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你不是第一次來,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一身的貴氣,來吧,這兵哥哥看著我,也正好煩悶,你來陪我解解悶。”
白不藝聞言走了上去,道人看著她,眼裡如同有很多星星。
“道長,這裡不安全了,喪屍會遊泳了,這些時日,你在哪裡過活?怎麼活下來嘞?”
“嘿嘿,貧道自有自己的辦法,死期未到,便總能活著。”
白不藝沒聽懂,但也不好多問,歎息一聲後傷感道:
“道長,上次從你這兒走沒多久,我老漢就死咯,這次過來,我義父又死咯,這些年死了好多人哦。”
道人聽到這話,表情也是充滿了憐憫,歎了一口氣嘴裡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不知什麼話。
“道長,你是神仙不?你能不能幫幫忙,把這該死的末世給解決了吧。”
“嗯……小友啊,你也是想得輕鬆,我真有那個本事還在這裡啃那麼久的魚丸乾什麼?我不是神仙,這世上哪有神仙,都是天地間的一隻蚍蜉而已。”
“可是你能一個人在這惡劣的環境活下來!”
“夫道者,高不可極,深不可測,苞裹天地,稟受無形。”
“道長,你可以說我聽得懂的話嗎?”
見白不藝仿佛滿臉問號的樣子,道人歎了口氣,起身拉著白不藝道:
“山頂悶得慌,我們下去走走。”
看護的士兵見白不藝和道人在一起,也就沒有阻攔,遠遠地看著。
“道長,你說?人死後還會有什麼地獄之類的嗎?我怕我愛之人受苦,他們都會去天堂對不對?”
道人歎息,心中自然是想多給對方一點慈愛。
“孩子,沒有地獄,人死後去的地方隻有天堂,因為沒有比這裡更糟糕的地方了,人間就是地獄。”
白不藝聞言心稍安,又問:
“道長,你說?解開喪屍朊病毒的密碼在哪裡呢?我們怎麼就是找不到呢?”
下山的棧道上,白不藝對道人詢問道。
道人先是不語,隨後開口道:
“唉,這就好比你在這山水間,卻問我那裡是山,很多事情,時間到了自有辦法,愚公移山,放在古代,其實是辦法不多的,要考慮民力,但要放在現在,不也就是時間的問題嗎?那個什麼病毒,現在解不開,時間到了,也就有辦法解開了,不用太過焦慮。”
白不藝聞言,心裡也寬慰了少許。
下到山腳,湖水反襯著白雪和明月,煞是好看。
“小友,這裡清靜,已經沒有喪屍了,有什麼話想說,便對我說吧,彆一副不開心的樣子了,你義父很是圓滿,節哀順變。”
白不藝歎息,自言還沒有好好擁抱,見最後一麵,李聖龍便去了,心裡很是慚愧。
道人以朝生暮死蚍蜉之理相對,說來不及是人生常態,最後二人和解,就是一場圓滿。
“道長,這世界災變,好像我喜歡的人都快死光了,我現在每到夜晚長時間都無法入睡,仿佛每時每刻他們都在我腦子裡……好不容易睡著,總是做一些血淋淋的噩夢,真是折磨人!”